初冬的江南或許不如北方那般寒冷徹骨,但是卻絕非感覺上那麽暖和,一入水中,便能夠體會到江南冬天的陰冷。

    房俊憋著一口氣,沿著河底奮力的向著一個方向遊動,一口氣遊了有一炷香時間,肺葉裏的空氣已經無法支撐正常的身體需求,眼前一陣陣發黑,連續喝了好幾口河水,卻也不敢浮出水麵換氣。

    他知道敵人一定會站在搜索,卻不知道敵人到底能夠投入多少兵力,一旦兵力過多,足以將河道兩岸幾百步之內的地方都給覆蓋一遍,任何風吹草動都無所遺漏,自己隻要被發現就絕對再沒有逃跑的機會。

    全憑著堅韌的毅力支撐,又遊了有小半炷香時間,終於堅持不住,在河底摸索著往河岸遊去,到了岸邊也不敢貿然露頭,仰著頭一點一點的貼近水麵,然後將手順著河岸邊的細沙摸上去,碰到了一蓬野草,這才將頭慢慢浮出水麵,盡量不產生一絲一毫的水紋漣漪。

    幸運得是他選的這出地方正好生長著一片茂盛的野草,不知名的野草有著寬大的葉子,茂盛的籠罩著河岸邊的土地,他正巧緊貼著野草冒出頭,若不是在近處仔細查看,幾乎難以察覺。

    將肺葉裏的濁氣排出,吸進新鮮的空氣,房俊大口大口的呼吸,同時集中精力觀察著附近的地勢。

    自己水性極好,但是這麽短的時間不可能遊出太遠,況且剛才又是逆流而上,大抵距離莊園正門也不過是百十丈左右距離,不會超過一裏地。

    也就是說,此刻岸上便是徐家莊園……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呼哨聒噪之聲,想必追兵已經離自己不遠,房俊略微思考一會兒,覺得繼續沿著河流往前遊,逃脫的幾率並不大。因為若但隻是一個沈緯也就罷了,吳興沈氏再是強悍,也不敢調集太多人手圍剿自己,可剛才那幾個皇家禁衛亦曾參與刺殺自己,這就麻煩了。

    所有的皇家禁衛盡皆倒戈是不現實的,但是其中誰知道被關隴貴族收買了多少?萬一其中有個百十人與關隴貴族暗中通氣,誓要置自己於死地,那麽自己絕對逃不遠。

    沉吟片刻,房俊當機立斷,從河水中站起,爬上岸邊,忍著肋下的劇痛辨別了方向,貓著腰向著不遠處黑乎乎的一排建築跑了過去。

    他隻是擔心不知禁衛當中被收買了多少,敵我不明的情況下,自己一旦被發現又碰巧遇上被收買的禁衛,那可就小命休矣……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相信沈緯等人絕對想不到自己偏偏要不按常理而行,非但沒有趁著雨夜逃跑,反而潛回徐家莊園。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