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坐在那裏一聲不吭,見到王景的氣度,也不禁暗暗點頭,世家門閥培養出來的接班人的確優秀,且不論心性如何,單隻是表麵上的氣度風姿,確實能夠碾壓絕大多數的同齡人。

    李泰又衝沈綜招手,笑道:“聽聞此間酒樓乃是吳興沈氏所有,本王初到貴地,有失禮數,倒是叫沈兄見笑了,恕罪恕罪。來,請入席。”

    沈綜何曾見過這等天潢貴胄?有些懵,聞言連道:“不敢,不敢……”

    便自入席。

    結果剛一坐下,才醒悟自己亦是一身髒汙,待要起身去清洗一番,卻又覺得於理不合,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尷尬極了。

    幸好這種尷尬沒有維持多久,房俊上身倚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沈綜,開口道:“今日之所以選在此地用膳,是因為某一眼便相中了此間環境、地勢,所以還請沈兄開個價吧。”

    沈綜有些無語。

    掌櫃的派人回去通知的時候,他直愣愣的沒回過神兒,向來隻有他們沈家霸占別人的產業,何曾有人膽敢覬覦他們沈家的東西?

    可偏偏麵前這個人就是絕無僅有的幾個有這等資格、實力的人之一。

    這時候王景已經濯洗一番返回,雖然衣服肮髒不堪,但臉上好歹幹淨多了,隻是紅腫鼻子以及外翻的嘴唇,都彰顯了剛才遭受的那一記黑拳有多麽嚴重……

    王景入席,衝著房俊笑道:“久聞房二郎驚才絕豔之名,隻可惜愚兄為母守孝六年,結廬讀書不問世事,一直無緣得見,今日有幸江東相逢……”

    “等等。”

    房俊抬手,製止了王景說話,王景麵色一沉,對於這個無禮地動作極其不滿。

    房俊沒理會他的臉色,笑著說道:“大抵是王大郎你有所誤會了,若我沒有記錯,先東魏大將軍王思政公,乃是大郎你的曾祖吧?”

    王景聞言一滯,知道房俊想要說什麽,麵色便甚是難看,不過轉瞬便回複如常,笑著頷首道:“正是。”

    當年王思政固守潁川,力戰而死,與其一同赴難的還有他的長子王元遜,便是王景的祖父。

    房俊便說道:“晉王妃的父親陳州刺史王公乃是大郎你的叔父,而某的妻子乃是晉王的姐姐,況且陛下的姑母同安長公主乃是王公的嬸嬸……所以這輩分論起來,大郎剛才那句‘愚兄’便不太恰當了,應當稱呼某一聲‘姑父’才對。當然,咱們各自論交,非是正式場合,稱兄道弟亦未嚐不可,姑父侄子的也顯得太過見外,無妨,無妨。”

    王景咬了咬牙,叫你“姑父”?

    想得倒美!

    便拱手笑道:“越國公所言正是,雖然有輩分在,但畢竟非是族親,咱們各自論交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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