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道:“老臣鬥膽,竊以為陛下固然愛子心切,意欲讓晉王在尚書省熟悉政務、加以鍛煉,日後亦能堪當大任,實則卻對晉王有所不公。”

    李二陛下道:“此言何意?”

    李績等人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放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由皇帝一手扶持上位,還有比這個更舒服的麽?這長孫無忌居然嫌棄晉王過得太子在……

    長孫無忌顯然早有腹稿,直接說道:“吾等世家門閥對於下一任家主的培養,絕非使其鍾鳴鼎食、順風順水,而是在其年幼之時便委以重任,放在一個相對惡劣的環境當中,這樣才能苦其心誌、礪其精神,不僅能夠鍛煉其麵對困難之時的處理方法,更能夠磨煉起百折不撓、迎難而上的品質,如此出類拔萃,才能繼任家主之位。陛下舔犢情深,將晉王放在尚書省,卻是缺了磨礪晉王心性的機會。古往今來,但凡成大事者,無不有堅韌不拔之品質,而庇護於溫室之花朵,絕無成事之可能。”

    李績與蕭瑀互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的疑惑與不解。

    聽長孫無忌這意思,是想要將晉王從尚書省調去別的衙門任職,離開李二陛下的庇護,卻走一條艱難的道路,這豈是明智之舉?

    李二陛下看向李績,笑問道:“對於趙國公的話語,英國公可否認同?”

    李績略一踟躇,摸不準長孫無忌的用意,他豈敢亂說話?太過了解這個陰人的性子,稍有不慎便會著了道吃了虧,隻得說道:“孟子曰: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微臣讚同趙國公之言。”

    他不說對於晉王的看法,隻說讚同長孫無忌人不經磨礪不成器的話語……

    李二陛下不置可否,再次看向長孫無忌,問道:“那麽依照趙國公的意思,該當如何?”

    長孫無忌道:“老臣以為,還是應當將晉王殿下調離尚書省,安排在別的衙門予以曆練才是正途。晉王在尚書省托庇於陛下羽翼之下,縱然有所成就可難言出色,可若是在別的衙門能夠做出成績,方能顯現出晉王之才華。”

    李績閉口不言。

    不隻是他,在場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李二陛下與長孫無忌一唱一和,即便不是事先串通,那也必然是就著某一項利益相互之間體現出默契。

    畢竟是當年並肩作戰的老戰友,雖然近些年漸行漸遠,甚至針鋒相對,可一旦拋卻成見,這份默契依然存在。

    然而大家卻依舊想不通,哪裏還能有比尚書省更容易出成績的地方呢?

    若說之前的這一番隻是項莊舞劍,那麽其意卻又在何處?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