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心中有些羞,嘴上卻不服軟,紅著臉兒笑著說道:“您可是公主殿下,誰敢跟您搶男人?媚娘原本是想要與殿下您一同侍候駙馬爺的,您若是累了的時候緩緩氣兒,施舍媚娘一時片刻的就成……”

    眼看著高陽公主柳眉倒豎、粉麵緋紅,房俊趕緊出言製止:“停停停!你們將本狼君當成什麽了?都閉嘴,今晚咱們大被同眠,雨露均沾!”

    “呸!”

    高陽公主啐了一口,羞惱道:“誰跟你倆一樣那般沒羞沒臊?本宮今晚帶著兒子睡,你們兩個自去風流快活便是,本宮懶得看你們一眼!”

    言罷,趕緊起身退去後堂,唯恐房俊興致來了當真讓她們一同侍候……

    房俊向武媚娘看去,這女人一雙眼眸似要流出水來,嬌靨羞紅,貝齒咬著紅唇,輕聲道:“妾身吩咐人去打水……”

    便趕緊快步走出去。

    房俊伸了個懶腰,嘿嘿一笑,起身背著手,邁著方步走出正堂,向著武媚娘的居處晃晃悠悠走去……

    *****

    一大清早,李承乾便早早起床沐浴更衣,用過早膳之後準備入宮覲見父皇。

    太子妃蘇氏站在身後溫柔給他整理衣冠,秀美的臉容上帶著一絲忐忑,猶豫了一下,終究忍不住,輕聲問道:“若是殿下向父皇請求將藍田下嫁給房家,是否會使得父皇發怒?”

    她雖然並不摻和朝政,但生於官宦之家,卻也並非對朝局一無所知。

    李二陛下明顯是偏袒晉王的,更希望晉王來繼承大寶,而房俊作為如今朝中年青一代新興崛起的勢力,身後隱約站著山東世家與江南士族,不僅可以與長孫無忌等人分庭抗禮,更隱隱間已經有了一方大佬的氣度,這個時候太子與房俊聯姻,聲勢更盛,對於晉王極度不利,說不得李二陛下就會惱羞成怒。

    太子笑了笑,拍了拍太子妃的手,輕聲道:“愛妃不必擔心,父皇固然對孤有些成見,對稚奴也更多偏愛,卻絕非是非不分、一味偏袒之人。若是父皇應允這樁婚事,那自然更好,即便反對,也會因此心中種下一絲愧疚,畢竟算是他強硬的替稚奴扳回一城……至於房俊,有沒有這樣一樁婚事,他都會站在孤的身邊並肩作戰。”

    太子妃蘇氏微微一愣,旋即醒悟過來,看了看四周無人,有些惶恐道:“殿下是故意提及這門婚事,讓父皇覺得對你有所歉疚?這若是被父皇知曉了,定會遷怒於你!再者說,房少保看似率誕而為,實則謀略出眾,未必就看不出殿下您的心思,豈不是讓房少保因此心有隔閡,離心離德?”

    李承乾整理一下衣領,轉過身看著太子妃,略作沉吟,緩緩道:“孤比你更了解房俊,你將他看得太過淺顯了。你以為房俊之所以不遺餘力的支持孤,是因為孤對他的信任倚重麽?”

    太子妃蘇氏愣道:“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李承乾看著麵前秀美絕倫卻懵然不解的妻子,肅容道:“房俊絕非貪圖權力之人,他想要高官顯爵,隻是為了能夠順利施行他的政治理念,否則,就算父皇給他一個宰輔的位置,他都不屑一顧。所以他不會與孤離心離德,因為他知道,隻要孤有朝一日登上皇位,必定會毫無保留的支持他推行新政。我們是一路人,在我們的心裏,大唐比任何東西都更重要。”

    太子妃蘇氏默然不語。

    她的確難以理解這種情懷,在她看來無論是房俊支持太子,亦或是太子極力保住儲位,難道最終不都是為了攫取更高更強的權力麽?男兒漢雄心壯誌高官厚祿,不正是如此麽?

    理念當然重要,可難道就能讓一個男人放棄一切自身之喜惡,隻為了心中那虛無縹緲的理想?

    李承乾拍了拍她的肩頭,轉身走出正殿。

    ……

    到了太極宮,在內侍帶領下進了神龍殿,李二陛下剛剛用完早膳,將漱口水突進銅缽裏,接過宮女遞上來的絲帕擦擦手,看著麵前束手而立的太子問道:“如今關中各地都忙著秋收,此乃國之大事,太子應當與下麵州縣的官員接洽,做好輔助以及監督。現在跑來這裏,可是又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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