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暫時升職是不可能了,畢竟高侃如今已經是右屯衛將軍,數萬兵卒當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對於一個入伍不足兩年的兵卒來說,已然是難能可貴。

    可這勳位卻是一定能夠再提一格。

    房俊又道:“你即刻以吾之名義,前往兵部提請抽調兩旅兵卒前往驪山協助收割海外作物。”

    兵部有調兵之權,但是必須事先申請,經由商議之後認定並不會對關中安全產生威脅,才會勘發行文,準予調兵,所以這是需要承擔責任的,若非遇到大事,兵部輕易不會允可。

    不過右屯衛調兵,自然不在話下。

    自己監督自己,哪裏需要那麽多的理由呢……

    “喏!”

    高侃領命,當即在大帳之內寫好了神情調兵的文書,然後親自攜帶入城,前往兵部申請行文。

    一個時辰不到,高侃便帶著行文回到大帳。

    房俊當即點齊兩旅兵卒,浩浩蕩蕩出了軍營,沿著城牆繞行了一段距離,再渡過灞橋直抵驪山。

    進了山,沿著水泥山路徐徐而上,道路兩側俱是一塊一塊開墾於山坡上的農田,因為水利灌溉的便利,這些原本隻能撂荒的土地如今早已成為良田,尤其是在靠近山腳的地方,一畦一畦全是稻田。

    田裏的水已經排放幹淨,黃澄澄的稻穗壓彎了腰,已經開始有人家在收割糧食。

    馬速放緩,路邊田地裏有人見到這麽一大隊兵馬浩浩蕩蕩的開來,頓時吃了一驚,紛紛停下手裏的活計,駐足觀望。

    有須發皆白的老者手搭涼棚,見到為首的乃是房俊,便扯著嗓子喊起來:“二郎這是往哪裏走?”

    房俊便勒住韁繩,策馬停在路邊,大聲回道:“回莊子裏看著大家夥收秋。”

    “秋收自是吾等的活計,帶這麽多兵作甚?”

    “這是怕有那等瞎眼的混賬偷吾家的玉米嘛,帶著兵將這驪山給圍起來,誰敢伸手就抓起來點天燈!”

    “你這孩子總嚇唬人,這麽些年也沒見你把誰點了天燈!”

    老者憤憤然說了一句,身邊的子侄晚輩便哄笑起來。

    外頭都說房二郎是個棒槌,是長安一害,可滿長安的老百姓誰不知道這位才是真正的“萬家生佛”,天下罕有的大善人?從來隻對那些個權貴耍橫,麵對老百姓的時候和藹可親,十裏八鄉的誰家若是有難關過不去,去到房家門前哀求一番,總能夠幫襯著一把。

    連帶著,在長安城凶名卓著的房俊,在這驪山地界上卻是沒人怕他,有的隻是無限的尊敬愛戴。

    要知道此間大多數的百姓都是前些年各地逃難而來,聚在關中無人搭理,若非房二向陛下請了聖旨,準許將他們安置在此地,這時候怕是早已經凍餓而死,屍骨無存……

    隊伍繼續沿著山路向上,路過市集的時候所有人都駐足觀望,嘖嘖稱奇,也有人時不時的站在路邊與房俊答話,房俊也都微笑著一一回應。

    李泰不禁奇道:“這莊子裏的人好像都怕你啊?”

    房俊道:“某又不吃人,不欺男不霸女,有什麽好怕?”

    李泰道:“莊客不就應該畏懼主家麽?雖然你這莊子裏的人非是你府上的私產,可這驪山西坡的土地都是父皇賜給你的,他們想要在這裏過火那就得仰仗你的臉色,你一句話就能讓他們流落他鄉,甚至家破人亡,難道不應該怕你麽?”

    “簡直荒謬!微臣這莊子裏與外界不同,一言一行皆有規可循、有理可依,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每個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隻要能夠老老實實的幹活,用自己的雙手勤勞養家,為整個莊子創造財富,微臣為何要將他驅逐流落他鄉,家破人亡?”

    李泰覺得他說的有理,可又說道:“但是別人家可不是如此,隻要惹得主家不高興,這些莊客就如奴隸牲畜一般,要殺便殺,何須什麽道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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