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一番,終於將事情大體確定,並且針對李二陛下有可能出現的反應而做出了應對,屆時還需要李承乾自己按照情況去把握。不過這些倒也無需擔憂,畢竟李承乾本性仁孝,對於兄弟也甚是友愛,曾不止一次想要勸說李二陛下撤銷晉王的圈禁之令,這回倒也算是兩全其美。李承乾舉起茶杯,感慨道:“孤衝齡繼儲,多年磨礪,卻也未得寸進,愧對父皇,也愧對諸位不離不棄之賢臣。不過諸位放心,孤雖然不及魏王文采斐然聰敏絕倫,亦不及晉王仁孝和睦乖巧聰慧,卻感念諸君之愛戴,厚愛之恩,沒齒不忘。今日權且以茶代酒,聊表吾心,待到他日承繼祖庭,永不相負!”

    言罷,一仰頭,將一杯茶飲盡。

    房俊等人也連忙舉杯,齊聲道:“殿下寬仁至孝,體恤下屬,實乃吾輩之幸運,天下之幸運。定當竭盡全力鞠躬盡瘁,縱然刀山火海,亦不相負!”

    同飲而盡。

    氣氛陡然提升。

    這也算是李承乾與他的小班底一次小規模的盟誓,表露心跡,許以承諾,這對於堅定臣子的心誌、提振團隊士氣皆有著不小的作用,隻要這些核心人員能夠一心一意的協助他穩定儲位,必然事半功倍。

    沒有誰是天生的忠誠熱忱,大家擁護他也絕不僅僅因為他是陛下冊封的太子,更大的原因是他能夠給大家帶來更大的利益。

    世間本就是如此,親情、友情、愛情,實質上都很難完全摒棄利益的糾纏,達致純粹的程度。

    *****

    稍後諸人盡皆散去,李承乾自去太極宮覲見李二陛下,諸人則等候消息。

    出了東宮,房俊與於誌寧、張玄素作揖告別,回頭見到杜荷並未離去,且神情憂鬱,扭扭捏捏,不由奇道:“杜二郎可是有話要說?”

    杜荷摸了摸鼻子,說道:“其實,有一句話吾一直想要對二郎你說的。”

    房俊站住腳步,好整以暇,道:“怎麽,剛才在太子殿下麵前尚未懟的過癮,眼下還要繼續下去?”

    杜荷瞪眼道:“休要這般陰陽怪氣,不是這事兒!”

    “那你說說到底何事?要說就說,某諸事纏身,沒工夫陪著你在此兜圈子。”

    杜荷看著對方不耐煩的神色,頓時大為惱火,不過還是忍著脾氣,眼皮上翻瞅著天,口中說道:“當日柴令武暗算於你,實則吾是知曉的,隻不過後來卻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未曾將此事道出。”

    原來是這件事……

    房俊頷首,道:“時過境遷,其實也沒什麽所謂了。”

    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更何況若非因為柴令武的暗算,自己怕是也沒機會“奪舍還魂”,說起來倒是應當感謝柴令武一番,給他頒一個“超時空愛心人士”的錦旗,感謝他對“時空旅客”做出的卓越貢獻。

    但說起究竟又多仇恨,那是“房遺愛”的事情,與他並無關係。

    杜荷卻說道:“你自己或許已經不在意,但這件事在吾心中卻始終視一根刺,不能釋懷。咱們一起從小玩到大,雖然說不上如何情同手足,但這份交情的確與別不同,柴令武心黑手狠,吾鄙夷之。不過話說回來,你就算再是嫉恨柴令武,卻又為何對吾也翻臉不認人?當初吾的確猶豫過,不知是否要將柴令武下黑手的事情說出,因為那樣他會遭受極其嚴重的處罰,可後來你的態度卻令吾極其惱火,所以才一直未將此事道出。”

    說到此處,他再次惱怒起來,瞪著房俊道:“就算你恨不得手刃柴令武,可那些與吾等何幹?你不僅與吾疏遠,更與荊王殿下反目,往昔玩在一起的朋友一個兩個的都分道揚鑣,絲毫交情也不顧及,這也太混賬了吧?”

    看著他忿忿不平的模樣,房俊有些無語。

    感情你這一直跟我橫鼻子豎眼睛的,是因為小爺懶得搭理你,不跟你一起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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