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想要破壞這兩家的聯盟,卻也絕非易事。

    不能幫助蕭銳抵禦關隴貴族在漠北的威脅,那就無法阻止蕭瑀為了長子的前途最終靠向關隴貴族。

    這是一個死結。

    水沸聲響起,打斷了高士廉的沉思。高至行將水壺提起,開水注入茶壺,將茶杯清洗了一遍,給父親沏了一杯熱茶。

    “四弟暴卒,孩兒與父親一般傷心欲絕,隻是四弟能夠馬革裹屍,死得悲壯慘烈,總算不失為一條響當當的漢子,不僅搏了一個封妻蔭子,更是不墜吾家門楣,亦算得上榮耀之事,父親萬勿太過傷心,否則若是悲傷過度傷了身子,四弟在天之靈,怕是亦難以安穩。”

    再這樣一個詩酒風流慷慨激昂的年代,死亡其實並非什麽可怕的事情。

    高真行先前肆意妄為名聲敗壞,簡直可以算得上是高家的恥辱,如今改邪歸正西域從軍,雖然喪命軍中著實可惜,身為父兄也難免悲痛,但是這等悲壯慘烈的事跡卻是每一個唐人都要崇敬萬分的,生死當前,能夠舍生取義不負家國,那便是英雄。

    人固有一死,若是能夠這般慷慨悲壯萬世流芳,亦算是死得其所。

    高士廉當然明白高至行話中的道理,可若是這番話勸說別人還好,但高至行卻是自己的兒子,豈能這般釋然?

    父子二人正說著話,忽聞外間有腳步聲響起,繼而有人說道:“家主,二郎,前門傳來信兒,說是房少保與江夏郡王、馬府尹聯袂前來,請二郎出去招待賓客。”

    高至行連忙起身道:“父親還請好好歇息,孩兒前去招待一番。”

    一位吏部尚書,一位京兆尹,一位兵部尚書,這等陣勢的確不是那些個旁支子弟便可以出麵招待,太過失禮。再者說,這三人如今權柄赫赫,最年長的馬周也不過四十二歲,若無意外,在往後很長一段內都將是朝廷上的實權人物,是任何一個門閥都必須下大力氣結交的對象,豈能有半分輕慢?

    高士廉抬手捋了捋胡子,心中一動,囑咐道:“出去之後,將他們三人安置在偏廳。”

    高至行一愣:“偏廳……趙國公與宋國公在那裏,是否有些失禮?”

    高士廉耷拉下眼皮,慢悠悠說道:“趙國公自然會不悅,隻是他悅與不悅……有何關係?相反,宋國公與房俊怕是還要感謝一番……”

    高至行不大明白,卻也不敢再問,老爹既然交待了那就照做便是。

    起身走出這間屋子,大步來到前院,見到房俊三人正步入院內,趕緊迎上前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