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景道:“寶劍贈英雄,紅粉贈佳人,這等稀世佳作,自當由陛下這等鍾愛之人擁有,若是留在臣弟手中,未免盟主蒙塵。臣弟就是那與豬同席的阮鹹,實在是上不得台麵。”

    李二陛下笑了笑,阮鹹?

    我怎麽覺著你要當張禹呢……

    *****

    李元景走了好久,李二陛下就坐在椅子上蹙眉沉思,任憑那張畫卷擱置在桌子上,卻始終想不明白李元景今日的來意。

    因為先前諸多事情,害怕自己收拾他,所以特意跑來說自己隻是個阮鹹,雖然混跡不得仕途、占據不得朝堂,卻也能優遊林下、享樂山泉,哪怕是與豬同席亦是甘之如飴?

    不對,他不覺得李元景能夠有這樣的城府,若是當真讓他與豬同席……他非得將豬都給殺了不可。

    想要效仿張禹,哪怕沒什麽真本事,但竊據宰輔之位亦可使得朝政穩固、皇權安穩?

    也不對,就衝著你那先前表露出來的不臣之心,不講你淩遲處死都是朕菩薩心腸,還指望著能讓你登上宰輔之位,手執天憲?

    嗬嗬,哪怕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那也不可能……

    但是李元景這人固然沒什麽才能,卻也絕對不蠢,他豈能不知自己絕對不會讓他竊據宰輔之位?

    不僅僅是他,任何一個宗室親王都絕對不可能染指宰輔之位,這是國策,這個位置必須留給朝臣之首,否則何談內朝外朝同仇敵愾、利益均沾?

    ……

    想不明白,李二陛下幹脆也不想了。

    他將內侍總管王德叫來,問道:“房俊現在何處?”

    王德想了想,說道:“按說這個時辰,大抵還在兵部衙門。眼瞅著便到了秋收之時,全國各地轉運至遼東的糧秣不計其數,其中絕大多數要兵部居中調度,這個工作量非同小可,整個兵部衙門都快要連軸轉了。”

    李二陛下不著痕跡的瞥了王德一眼,他總覺得王德有些時候似有意若無意的替房俊說話,或許隻是隨口一說,但讓人聽上去總是莫名的對房俊所作所為心生好感……

    不過他並不是太過在意這些,一方麵對於王德絕對信任,另一方麵也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身為皇帝近臣,總是難免有人以利誘之、以權謀之,隻要能夠嚴守底線,不逾矩、不過分,李二陛下自然得過且過。

    他可不想真正成為孤家寡人……

    便頷首道:“他在衙門裏能有什麽用處?崔敦禮、柳奭、杜誌靜、郭福善,這些人盡皆是能臣幹吏,這些繁瑣事務自然處置得妥妥當當,那小子整日待在兵部衙門裏,不過是為了彰顯其上位者的權柄威風罷了……你去叫上幾個侍衛,咱們出宮去城南書院轉轉,順道將房俊叫上,朕要檢校一番書院的籌備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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