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大手一揮,不悅道:“錢財乃是小事,陛下將書院交由吾等手中,自當盡心竭力鞠躬盡瘁,豈能為了錢財這等身外之物誤了陛下的大事?還錢之事明日再說,今日咱們得將開學之後的章程定下來。”

    許敬宗無語。

    一百貫呐,怎麽就是小事了?

    這棒槌屢次三番的搪塞,分明就是誠心想要貪墨了我這一百貫,富可敵國還這麽摳,真真是不當人子……

    可是房俊的話題高大上,任誰也不敢反駁,隻能說道:“二郎所謂的軍訓,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房俊喝著茶水,道:“就是開學之後,從軍中選拔優秀將士,將學生按照學科和年齡分班,以將士統禦,每日裏經受軍中最正規的操練。如此,定可以磨礪學生之意誌、鍛煉學生之體魄、擴展學生之視野、培養學生之勇武!吾等開設書院,宗旨便是要為大唐培育人才,這人才不是隻知死讀書卻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是上馬可定乾坤、下馬可安萬民的宰輔之才!”

    對於這番話,許敬宗深以為然。

    《周禮·保氏》有雲:“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禦,五曰六書,六曰九數。”

    其中射與禦,便是培育士子強身健體,擁有武技。

    這是自周朝起便延續下來的精英教育體係,古之士子,莫不如是。

    大唐以武立國,起初之時,無論關隴貴族,亦或是山東世家、江南士族,生於亂世存於草莽,族中子弟皆是文武並舉之輩,故而隋末唐初的那些個宰輔們,五經貫通文采斐然的同時,皆是上馬提劍即可殺敵的將才。

    然而天下承平未久,不過是短短二十年間,世家子弟便已經漸漸墮落,固然嫡係子弟依舊文武兼修,但是更多的旁支子弟則漸漸舍棄了武功,轉而專心向著文士方向發展,因為等閑的軍功已經落不到他們頭上,與其隨軍出征賠上性命卻撈不上半點軍功,還不如好生讀書,起碼依靠家族資源混個一官半職的時候,能夠有所成就,治理一方。

    “貞觀書院”蘊含了陛下的殷切希望,實際上也注定會成為未來帝國官員的搖籃,絕不可隻是一味的注重各種學科的灌輸教育,卻忽略了身體無力的培養,丟棄了大唐“以武立國”的根基。

    許敬宗固然貪財吝嗇,固然臉厚心黑,但是見識還是有的,頷首同意:“二郎之謀劃,吾深表讚同,不過還需請示陛下,予以允準,吾等不可擅自主張,謹防小人作祟。”

    很多事,好心未必辦好事,辦好事也未必得好報。

    謹言慎行,才是官場之上永恒的正確。

    這一點,眼前這個棒槌比自己差遠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