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理房俊當然懂。

    他在漠北的時候便想得明明白白,回京之後房玄齡又於他促膝長談,溫言講解,務必讓他懂得自身的處境,萬勿依仗軍功、不知進退,一旦鋒芒太盛,那便是除了頭的椽子,沒什麽好下場……

    而李二陛下亦能夠特意將他召入宮中,聞言寬慰,予以解釋,足見對他的器重。

    房俊心忖: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嚶嚶嚶一下表示感動……

    李二陛下並未有“讀心術”這等絕學,否則若是能夠看透房俊的心思,非得拿刀子架在這廝脖子上,逼著他“嚶嚶嚶”一番不可……

    “漠北之事,汝認為如何行事?”

    房俊收攝心神,試探著道:“陛下乃天下至尊,自當手執日月、乾綱獨斷,微臣豈敢置喙?”

    並非他喜好拍馬屁,實在是前些時日返回京師之後,已然上書陛下,詳盡闡述了他對待漠北的諫言,以雄師勁旅相壓迫,以商賈貨殖相拉攏,以史書典籍相腐蝕……三管齊下,用不了三代,所有的鐵勒部族將盡皆說漢化、寫漢字、讀漢書,定居城池、耕作農桑、販賣貨殖,與漢人無異,漢胡之間交流頻繁廣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何分彼此?

    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漠北再次脫離大唐之控製,鐵勒諸部亦不會再對大唐抱有敵意,而是天然親近。

    是否長久納入大唐版圖之內,已經無所謂了……

    然而李二陛下現在又提起這件事,可見並未同意自己的觀點,亦或者並未全部采納自己的諫言。

    他摸不準李二陛下的意思,隻能含含糊糊的說話,順手拍一記馬屁……

    放在以往,這等明顯低劣之馬屁,必然招致李二陛下的惱火,罵兩句、踹一腳都是輕的。

    然而近日,李二陛下卻並未動怒,隻是愁眉緊鎖,歎息一聲,良久才說道:“講武堂盡快提上日程,及早開課吧。將全國各個折衝府、邊軍、十六衛之中校尉以上武官盡皆招收入學,加以培養,然後優先分配到漠南、漠北邊軍之中,以為主力。”

    房俊悚然一驚!

    這是察覺到了什麽,想要提前布局,防備這兩支扼守著關中北邊門戶的軍隊嗎?

    這可是對咱推心置腹了呀……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