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房俊看來,戰爭最本源的目的僅隻是掠奪與征服而已,被動防禦的戰爭模式永遠無法確保自身的安全,唯有不斷的出擊,以戰養戰,才能在消耗敵人的同時壯大自己。

    沒錯,這就是臭名昭著的“帝國主義”本質……

    但是對於現階段的大唐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政策,遠比什麽以理服人、睦鄰友好更適合大唐的發展,通過不斷的掠奪與打擊,來遏製周邊蠻夷的發展,不給他們壯大的機會。

    房俊對於眼下之儒家簡直深惡痛絕。

    要什麽禮樂教化?

    要什麽仁德之治?

    倉廩足而知禮儀,所有的秩序與進化都是在保證了內部生存條件之後完成的,在原始的財富積累極端,要的就是大複仇,崇尚“襄公複九世之仇,春秋大之”這種尚武的精神,要的就是大統一,要的就是對外擴張!

    連自己的子民都吃不飽穿不暖,卻跟外族講什麽禮樂教化、仁德之治?

    可以說,“公羊”衰微之後,儒家實際上就隻剩下一層皮,內裏完全是依托於貴族、地主階級而生的糟粕。

    為何要講求“親親相隱”?

    “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血緣關係是親屬相為隱的基礎,同時在較大範圍內承認人情的合理性。除謀反、謀大逆與謀叛此等重大犯罪外,親屬和同居者可以相隱不告,這甚至於將其寫入《唐律疏議》,世家、宗族因此有了遊離於國法之外的不同法製體係。

    當法律缺乏了公正性、普遍性,還要之何用?

    沒有一個健全的法治,國家不會取得進步,單隻是依靠“人治”會誕生一個何等畸形的社會,恐怕後世任何一個平頭百姓都能夠給予一個悲觀的推測——當階級與剝削毫無遏製的戲虐,剩下的便唯有壓榨與反抗。

    自古以來,漢家王朝就是再這樣一個漩渦之中不斷沉淪,又周而複始……

    *****

    薛延陀大軍將將抵達闐顏山腳下,連營帳都未駐紮,便在夷男可汗的指揮之下發起衝鋒,十數萬大軍猶如怒漲的潮水一般從闐顏山北邊的山口湧入,鋪天蓋地一般撲向趙信城。

    城內的唐軍早已偵查到薛延陀大軍的動向,在敵人衝上山口的時候,便已經全部退回城牆之下,依托拒馬槍組成的陣地,背靠堅固的城牆,據險而守。

    夷男可汗亦非是莽撞之輩,他固然相信蕭嗣業所言唐軍早已彈藥告罄,那種威力巨大的火器無法施展,卻依舊留了一個心眼兒,大軍看似狂濤拍岸一般衝向趙信城,實則打頭的都是一些零散部族的散兵遊勇,真正的鐵勒精銳正在後陣緩緩壓上,提防著唐軍的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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