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當我們還是以往隻知騎射不知守城的蠻夷?

    契苾可勒蓄滿胡須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連連下令,指揮兵卒部屬在各個緊要的位置,抵禦唐軍攻城。

    薛延陀不擅冶鐵,弓弩的製造更是落後大唐太多,騎兵之中裝備的短弓固然輕巧,但殺傷力有限,非是守城利器。故而武川城頭並未有多少弓弩手,而是準備了很多滾木擂石,城下一口一口大鍋支起來,架上柴火,將雪水煮沸,然後倒入金汁攪拌,頓時惡臭衝天,熏人欲嘔。

    所謂的“金汁”,便是人畜的糞便……

    此物被滾水煮沸之後淋到攻城的敵軍身上產生燙傷,會立即使毒液攻入肺腑,無藥可救。

    契苾可勒冷冷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唐軍。

    騎兵攻城?

    嗬嗬,真是異想天開呀……

    不過唐軍衝鋒隻是發起的威勢,依舊讓契苾可勒心中感到緊張。

    鋪天蓋地的唐軍騎兵頂風冒雪,跨過武川城下冰封的塔布河河道,鐵塔濺碎冰雪,聲勢浩大的向著武川衝鋒而來,騎兵頭盔之上的紅纓如同一片跳躍的火焰,奪人眼目!

    這就是打得昔日草原霸主突厥汗國分崩離析的大唐鐵騎!

    縱然沒有衛公李靖、英國公李績、河間郡王李孝恭這等蓋世名將,亦未有程咬金、尉遲恭、李大亮、侯君集這等勇冠三軍的猛將,卻依舊保持著漢家兒郎骨子裏的凜凜血性!

    草原上的主人換了一代又一代,犬戎、羌人、突厥、薛延陀……一個部族的興起,便意味著一個部族的消亡。

    然而在南方那邊錦繡山河之間,縱然漢人的王朝亦是興衰更迭,但是漢人依舊堅守在那裏,一個又一個的王朝衰落,然後一個又一個的王朝興起,始終保持著對草原民族的壓製。

    那些驚才絕豔的蓋世名將,更是一輩又一輩的永不斷絕。

    李牧、蒙恬、李廣、衛青、霍去病、趙充國、班超、甘英、竇憲、曹彰、冉閔、祖逖、桓溫、、謝玄、劉裕、檀道濟、李靖、李績……

    這些功勳赫赫,被漢家百姓世代稱頌的蓋代名將,踩著草原胡人的屍骸,成就千秋美名,彪炳漢家青史!

    這就是漢人的可怖之處。

    胡人就算再是強大,也隻能占據一時之優勢,每當漢人生死存亡之際,總會有人站出來力挽狂瀾。

    這樣的民族,如何能夠征服?

    所以薛延陀對於大唐一貫采取緩和的策略,從來不曾有野心飲馬黃河、鞭指長江,隻要能夠時不時的劫掠一番占盡便宜,僅此而已……

    轟鳴的馬蹄聲擊碎了契苾可勒的思緒,他回過神,看著唐軍已然衝鋒到距離城牆一箭地之外,齊齊勒住戰馬,止住衝鋒的腳步。

    契苾可勒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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