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覺得獎罰分明才是為君之道,有功而不賞,非是明君所為。

    所以這會兒又怎會去責怪房俊“不務正業”?

    蕭瑀偷偷瞥了皇帝一眼,見到皇帝麵上並無表情,便開口說道:“趙國公莫非忘了,那本眼下遍及大唐、惠民無數的《農書》,便是房俊起頭,召集了司農寺官員與天下各地有經驗的老農編撰而成,論起農業耕作之術,普天之下,還真就沒有幾人比得上房俊。趙國公難不成是希望房俊隻守著兵部,卻將這等新作物置若罔聞?”

    長孫無忌閉上嘴巴,不與其爭論。

    這個蕭瑀當真是全無氣節,看來是要抱著房俊的大腿不鬆了,不僅將自家閨女送去房俊床榻之上,更是對其阿諛奉承極盡吹捧之能事,怕是市井之間販夫走卒,亦作不得這等下賤之舉。

    你好歹也是曆經三朝的元老啊!

    要點臉行不行?

    他實在是料不到蕭瑀一旦徹底順應皇帝,會順應得這般徹底,連皇帝一個小馬仔的大腿都抱的如此之緊。

    然而,關隴貴族又與江南士族有所不同,後者地處江南,更多是在經濟上漸漸承擔起更重的分量,相比於在軍政兩方麵都占據帝國龐大資源的前者,“船小好調頭”,策略、立場的扭轉,顯然更靈活。

    而關隴貴族這般龐然大物,眼下固然烈火烹油、繁花似錦,但想要轉換立場、讓出利益,談何容易?

    娘咧,心裏堵得慌……

    長孫無忌不言語,自然更無旁人跳出來與蕭瑀爭辯。

    事實上,無論任何立場,對於房俊“旁門左道,奇技淫巧”方麵的造詣,大多是甚為佩服的,雖然尚未得知那高產糧食的具體情況,但是“培育作物”這種聽上去便技術含量非常高的業務,或許房俊的確比司農寺那些混日子的家夥更合適。

    唐儉老臉上滿是為難的神色,歎息道:“非是老朽不願支持這等高產作物之培育,實在是民部眼下絕大多數的預算都傾斜在開春的東征之上,不僅挪不出餘錢來,尚有很大的一部分缺口,愛莫能助啊。”

    殷嶽甚為不滿:“難不成這等利國利民、功在千秋的事情,要人家房駙馬自掏腰包不成?”

    唐儉懶得跟他廢話,老臉一拉,道:“民部沒錢。”

    殷嶽:“……”

    便對唐儉這等年紀、這等資曆的老前輩耍無賴,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恨隻恨司農寺這個清水衙門窮的要死,整個庫房的錢糧,連驪山農莊那些溫棚幾天的取暖錢都拿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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