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運來一聽,兵部的大頭頭啊,趕緊緩緩站起身,恭謹答道:“末將乃是皇家水師校尉,田運來。”

    “嗬嗬,不必拘謹,快坐快坐,本官也隻是隨意聊聊……田校尉看來歲數不大,事府兵出身?”郭福善隨意的坐到田運來麵前,笑問。

    天下軍隊,唯有左屯衛與皇家水師不同,乃是奉行募兵製,非是大唐的府兵製度。所以左屯衛與皇家水師之兵卒,要麽是自府兵之中招募的精銳,要麽幹脆就是各大家族的私兵部曲,餉銀靡費,卻也因此戰力更強。

    隻是眼下這等募兵製度還不能完全適用於全部軍隊……

    田運來聞言,規規矩矩的坐下,沉默了一下,道:“非也,末將原是農戶,後來鄉間遭受天災,變作流民,家人都餓死了,不得不流落東海,成了海盜……後來被侯爺招降,更被委以重任,奉命率領船隊橫渡大洋,探索新大陸……”

    在這個帝國最高等級的軍事衙門裏,曾為海盜的經曆,使得他深感自卑。

    田運來倒是未曾在意,不過是一個底層的校尉而已,出身農戶也好,出身世家也罷,即便是土匪海盜,又有什麽關係?他也就隻是閑著無聊,問問看房俊到底為何將這些人安置於此,自己卻跑去宮裏。

    然而未等他說一些展示大度的言語,身後便有人說道:“不過是一個罪孽深重的海匪,居然亦能夠堂而皇之的竊據兵部衙門的高座之上?房侍郎還有沒有點規矩,將這兵部衙門當做了藏汙納垢的市井裏坊不成?”

    此言一出,一屋子人盡皆變色!

    郭福善冷著臉,站起身,轉過頭去看著那個翹著二郎腿坐在床邊的年輕人……

    而田運來的部下則紛紛起身,怒目而視。

    這年輕人錦袍玉帶,一身華貴,尤其氣度不凡,隻是相貌稍稍差了些,身材瘦削無力,麵色慘白,眼長唇薄,一臉刻薄。

    有水師兵卒喝道:“放你娘的屁!吾等奉命遠航,數百個日日夜夜飄蕩於大海之上,遭遇了無數的風波險惡滔天巨浪,皆是校尉率領吾等死裏逃生,方才創立赫赫功勳,豈容你這般羞辱?”

    那年輕人一臉譏諷之色,撣了撣自己的牛皮靴子,不屑道:“一群海匪盜寇,卑賤如豬狗一般的東西!你們是隨著房俊滅國絕嗣了,還是拓地千裏了,不過是出海轉了轉,也敢遑論什麽功勳?跑來爺爺麵前胡吹大氣,真特麽不要臉!”

    水師兵卒紛紛怒目相向。

    軍中最終袍澤,生死之間並肩作戰的情誼,豈容得自家的主官被人這般羞辱?

    郭福善望著這個年輕人,目光幽幽,歎氣道:“霍王殿下,還是莫要給自己招禍的好……”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