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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海之上,風高浪急,最是潮濕不堪,為何這些糧食能夠保存得如此幹燥,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水氣?”

    “回侯爺的話,末將固然誤入歧途成了一個海盜,但家中亦曾是農戶,對於耕作算得上精通,自然知道種子一旦受潮便會極大的影響成活率,更別說是海水了,萬一淹沒,那可就全完了……故而,在大海上航行之時,每每遇到雨天亦或大風之時,末將命人以油布將船艙的門戶死死封閉,保證一滴海水亦不能流入船艙,若是觸礁那就沒辦法了,連船都沉了,種子自然保不住……而且每一個晴天,末將都會指使兵卒將糧食從艙室之中搬出來,在甲板之上攤開來晾曬。”

    “做得很好!”

    數艘簇新的戰船在江水之上劈波斬浪逆流而上,房俊坐在船艙裏,讚許的看著田運來。

    經由郎中診治,田運來的精神恢複得極好,他隻是長時間的航行導致營養匱乏、身心遭受極大的損傷,並未有太過傷及根本的傷病。而其餘人則沒有那麽幸運,大多身帶殘疾,在海上缺醫少藥,又有海水腐蝕,一旦受傷便極易感染,動輒丟掉性命,即便幸存下來,殘疾的幾率也非常高。

    房俊讚許道:“你們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更好!這麽多的種子,一點一點、一樣一樣的去收集,需要極大的毅力和精力。某雖然未曾親至,卻也知道一片陌生的大陸意味著何等凶險,不可知的野獸、不可知的疫病……實在是太難太難,你們是當之無愧的勇士,是大唐的功臣!”

    “侯爺,實不相瞞,並未如您想象的那般惡劣……”

    田運來咧開嘴,笑嗬嗬的看著房俊,道:“其實正好相反,在吾等看來,最凶險的就是在海上航行的時候,天威如獄,每一次起風,正片大海就像是一個沸騰的水鍋,再大的艦船在此刻都變得猶如渺小的螞蟻,幾十尺高的海浪迎頭打下來,整支船隊就好似被一口吞沒,浪頭過後,有的船冒出頭來,有的船則被拍打成碎片,永遠的沉入海底,煌煌天威,非是人力能夠抵擋,幾乎每一次颶風來襲,吾等所能做的,便是在船艙裏默默的祈禱著太一神庇佑,除此之外,什麽也做不了……”

    似乎又想起那些被海浪颶風所吞噬的袍澤,他神情有些低落,繼而展眉一笑,續道:“但是等發現了陸地,卻完全不是這個樣子。吾等剛剛尋了一處港灣上岸,便遭遇了當地的土著……說來侯爺或許不信,那些土著雖然膚色稍稍黑了一些,說著嘰裏咕嚕聽不懂的話語,但是外貌、身材上,卻是與吾等漢人並無太大差異。他們拿著骨刺、竹枝製作的弓箭,根本射不穿吾等的甲胄,兵刃更多是黃金鑄造的刀具,質地柔軟,根本沒多大用處,他們沒有青銅,更沒有鐵……但是他們擅於用毒,兵刃之上塗抹著劇毒,稍稍劃破一點皮,便能致人於死,有不少兵卒便是輕敵之下丟了性命。末將率領部下殺進了他們的部落,將青壯屠殺一空,老弱婦孺驅散,本想作為據點,以便開始尋找侯爺叮囑的那些植物,卻發現漫山遍野都是種植著侯爺言及的這些植物,雖然長勢不好,顯然都是隨意的種植下去,多少收成就看老天爺的天意……但是產量依舊很高!然後,末將便在土著部落堆放糧食的山洞之中發現了大批的種子……”

    房俊唏噓不已。

    他派遣田運來橫渡大洋的目的,乃是尋找糧食的種子,眼下看來,卻給美洲土著印第安人帶來一場災難。裝備精良的大唐虎賁,如何是那些個茹毛飲血的印第安野人能夠抵抗?

    固然不能向歐洲強盜那般拿著火器縱橫肆虐,但是麵對任何印第安人的抵抗,都能夠輕易摧毀。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