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立即附和:“盧國公所言甚是。”

    這兩人平素勢若水火,誰也不服誰,但是同為武勳集團,利益訴求在很多時候一致,不得不捏著鼻子彼此附和。

    況且,在武人的眼中,“擴張”是永恒不變的追求,唯有不斷的擴張,不斷的征戰,武人的利益才能夠保證,否則若是如那些大儒們嘮嘮叨叨什麽以理服人,武人們豈不是要喝西北風?

    將新羅納入版圖,以皇族子弟敕封為新羅之王,那就勢必要派遣大批唐軍前往新羅駐防,這正是武人的利益所在,縱然兩人不睦,也沒理由相互攻訐,為了拆台而拆台。

    那是蠢貨才會幹的事情……

    大臣們盡皆緘默,無人答話。

    李孝恭、李道宗老神在在,無欲無求。

    事實上,他們兩個心裏清楚,無論是否敕封皇族子弟前往新羅為王,他們都絕無可能成為人選。

    昔年征戰天下,兩人軍功赫赫,在軍隊之中的威望,皇族之內無人能及。這等軍方重臣,一旦成為新羅之王,誰敢放心會否野心滋生,用不了幾年便率軍反噬?

    所以他們兩個已然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當一個安靜的旁觀者就好,任何決議,既不反對,更不讚成,皇帝咋說就咋辦,認準一條路跟著皇帝走,既不去平白得罪人,更不會背負什麽責任……

    總之,用房俊的話來說,打醬油就好了。

    事實上,一貫“沉默是金”的李績,事不關己的岑文本,早已致仕的房玄齡,都是打著同樣的心思。

    殿上,最緊張的莫過於荊王李元景……

    見到諸人盡皆不語,李元景有些沉不住氣,一旦決議已定,皇族之中,最有可能被敕封為新羅之王的,便是他。

    到了那時,自己多年經營將要盡付流水,重演當年玄武門之變的野望,將會成為一場空,這如何使得?

    幹咳一聲,李元景道:“某認為不妥。新羅內附,乃是仰慕天朝威儀,新羅女王心懷赤誠而來,大唐何不展現氣度,準許其返回新羅,依舊為王,並且賞賜其錢財珠寶,極力籠絡,則四夷觀之,莫不心服。以德服人,方才是長久之計,動輒以武力震懾,甚至竊取國祚,恐怕自今而後,四夷番邦視大唐為洪水猛獸,大唐軍隊征伐天下,所到之處,勢必拚死抵抗,以防國祚陷入大唐之手……區區新羅,取之無益,反倒給自家套上一個鐐索,殊為不智。”

    李二陛下不語,卻淡淡的瞥了李元景一眼。

    李元景瞬間冷汗襲身,一顆心簡直要跌落穀底……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