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金氏一族已然被他逼上絕路,想來不會再弄一個替死鬼來了。

    金春秋道:“侯爺乃是新羅貴客,在下豈敢欺瞞?此人乃是樸氏嫡子,侯爺所遭遇之刺殺,便是此人一手策劃,參與者亦盡皆是樸氏豢養之死士,是非真偽,侯爺不妨嚴加審訊,即可甄別。”

    房俊緩緩點頭,道:“審訊自然是要審訊的……來人,將此獠帶去審訊!”

    “喏!”

    當即便有兵卒走上前去,自金氏族人手中接收了樸聿淹。

    隻是交接之時,卻失手將其口中塞著了破布碰掉了……

    樸聿淹頓時大口喘了幾口氣,然後衝著金春秋破口大罵:“而乃新羅王族,卻跪舔外族,出賣國人,實在是亂臣賊子……”又罵房俊:“爾不過是仗著兵戈銳利,便如此囂張跋扈,總有一日,新羅百姓會將你撕成碎片,人神俱滅……”

    房俊非但不惱,反而咧開嘴,笑著露出一口白牙:“罵得好,但願三木之下,你仍有力氣這般亂吠。”

    自有人上前重新堵上樸聿淹的嘴,任他掙紮著脫去後邊的一處營帳。

    房俊衝金春秋拱手道:“長夜漫漫,夜涼如水,足下不若進去營帳稍作,陪吾喝上一杯熱茶,祛祛寒氣可好?”

    金春秋隻能點頭。

    縱然心急如焚,要預防樸氏暴起篡逆攻打國都,但也知道房俊必然是要審訊一番,以便嚴明真偽的……

    房俊客氣的將金春秋讓入營帳,命人燒水沏茶,談笑風生。

    金春秋和著滾熱的茶水,縱然心急火燎無心應酬,但是言談之間,卻也不得不衷心敬服,這位大唐侯爵年紀不大,然則見過識廣胸有溝壑,諸多新奇之事從其口中娓娓道出,令人不由自主被其吸引之餘,更因其時不時的點評論述大加讚歎。

    兩人談了一會讓,便聽到後邊營帳之內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金春秋心中一緊,知道刑訊已然開始,卻又有些忐忑,萬一這樸聿淹為了家族榮辱存亡,死咬著牙不肯招供可怎麽辦?

    那可就麻煩大了……

    不由暗暗後悔,自己到底心急了一些,應當自己審訊之後,連帶著供詞一起送來才算穩妥。

    房俊見到金春秋麵上神情,便笑道:“足下放心,隻要此人真是幕後主使,必然會招供認罪的……大唐雖無暴虐之律法,但是自大漢廷尉之中沿襲下來的種種刑罰,絕非凡人可以抵禦。”

    文明的昌盛,是全方位的。

    不僅詩書禮儀冠絕寰宇,即便是這刑訊之法,漢人照樣遠超世間諸國。隻需聽一聽那些五花八門的刑具,就足以讓人毛骨悚然、心生懼意……

    金春秋心不在焉的點頭讚同。

    正自想著眼下之局勢,忽聞外頭一陣腳步急促之聲響,未幾,一個兵卒快步入內,向著房俊躬身施禮,疾聲道:“侯爺,有數千兵卒自西門攻打城池!”

    金春秋心中頓時一緊,樸氏怎地反應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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