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卻道:“快快宣召,帶他前來此處。”

    “喏。”

    侍女躬身退下。

    縱然深夜相會於深宮,難免有一些流言蜚語傳揚出去,但她卻不能不見金庾信。兩人自幼相識,曾一度情深意篤,算得上是青梅竹馬,雖則後來漸漸疏遠,情分也不似以往那般濃烈,但彼此構建與這份情誼之上的信任,卻是無比真摯堅挺。

    善德女王確信,縱然整個新羅都被判她,當她身後唯剩下一人之時,這人必是金庾信……

    少頃,書齋之外腳步聲響,金庾信在侍女引領之下,大步入內。

    “臣覲見陛下!”

    金庾信跪坐在善德女王身前,俯首施禮。

    善德女王連忙伸出雪白的素手虛虛一扶,柔聲道:“你我之間,私下見麵,又何必諸多虛禮?快快起來!”

    金庾信道:“多謝陛下。”

    他抬起頭,便見到麵前這張未曾被歲月侵蝕的如花玉容,正綻放著溫柔如水的笑意,紅唇輕啟,一雙剪水也似的眸子凝視著他,柔聲問道:“這麽晚入宮見我,所為何事?”

    善德女王說著話兒,伸出纖手,親自給金庾信斟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麵前。

    金庾信隻覺得心髒似乎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有些發悸,連忙錯開目光,不敢去看這張令他曾一度神思不屬朝思暮想的俏臉,幹咳一聲,拿起茶杯將茶水飲盡,這才道:“今日晨間,金法敏曾前往唐軍陣營,求見房俊。”

    善德女王秀眉微蹙,不明所以:“金春秋原本與房俊有舊,金法敏更是陪同房俊在倭國攪風攪雨,交情料想亦是不淺,他前去見房俊,何足為奇?”

    金庾信上身微微前傾,俊朗的麵容滿是鄭重之色,沉聲道:“他去見房俊自然不足為奇,但是回來之後,父子兩人便在書房之中密探了整整一個上午,然後就在剛才,金春秋豢養在城外封地的死士戰兵紛紛進入城內,匯聚於他的家宅之中!”

    身為大將軍,總領新羅軍事,國都之內的任何風吹草動,自然難以瞞過金庾信的雙眼。

    更何況,金春秋父子或許根本就沒有遮掩的意思……

    聞言,善德女王有些愕然:“他想要幹嘛?”

    若說金庾信是因為彼此之間的情分,使得她無比信任對方的忠誠,而金春秋,則是因為血緣關係得到她的信賴與重用。

    若非金春秋的父親被奪爵降等,由聖骨降為真骨,恐怕當年這個王位未必就能落到她的頭上……

    但也正因如此,金春秋的王位之路依然徹底斷絕,絕無登基為王的可能,否則整個新羅麵對他這個悍然推翻“骨品製”的“叛逆”,必定群起而攻之!

    “骨品製”乃是新羅貴族延續統治的根基所在,絕對不容許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予以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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