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房俊身家億萬富可敵國,犯不著用貪墨的手段去斂去錢財,否則整個華亭鎮市舶司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是他的人,想貪多少錢貪不到?

    當然,也正是因此,皇帝才會將這個肥得流油的差事交給房俊一手掌控……

    現在問題來了,閩粵增設市舶司,主事是誰?

    房俊自然不可能身兼南北兩個市舶司的主事,那麽新增的這一個,就勢必要從朝中擇取。

    誰若是能夠將這個職位攥在手裏,想不發達都難!

    甚至不需要去貪墨公帑,隻需要手稍微鬆一鬆,一年流出來的財富就足以抵得上一個頂級門閥的收入……

    蕭瑀壓製著自己的心跳,腦筋飛速轉動。

    他當然知道皇帝絕不會輕易的將這個市舶司的主事隨意的交給任何一個門閥的人,但是他更清楚,今日皇帝與太子一唱一和,旁邊還有馬周、岑文本這兩人搭腔,絕非隻是要求各地興建社學和新增市舶司這個簡單。

    長孫無忌與張行成同樣心底狐疑,都在斟酌著皇帝的真是意圖。

    李二陛下也不是個城府甚深的人,彎子繞了一圈,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心忖房俊這個棒槌何時學來的這般虛偽狡詐?想著奏報上那條條框框的諫言,心底便有些不爽。

    與這些先鋪墊再拋餌最後一手大棒一手甜棗的迂回算計相比,他居然覺得那廝還是直來直去不服就幹的行事風格讓人更爽快一些……

    當然他也知道,商稅是大事,務必謹慎,再多的謀算迂回都不算過分。一旦成行,朝廷就會萬古千秋收益,將錢從世家門閥的口袋裏掏出來貼補國用,此消彼長,門閥勢力自然衰弱。

    甚至可以說,商稅的重要程度隻是比科舉低了那麽一點點……

    李二陛下覺得誘餌和甜棗都給的差不多了,威逼利誘都用上了,是時候將大棒子拿出來,好好敲打敲打這些世家門閥。

    於是,他輕咳一聲,沉聲道:“天下社學,千千萬萬,乃是為國舉才之根本,所以朕決定,從內帑拿出錢來,修建學舍、補貼學子、延請教師!於此同時,天下商賈按照十稅一的稅率繳納商稅,予以永製!所得之稅款,將用於城池的修葺、道路的維修、各州府縣醫館的補貼!”

    然後,他挺直腰杆,虎目環顧,一字字問道:“誰……眾卿可有異議?”

    看似威嚴肅穆,實則心裏卻在嘀咕:還好沒將房二那個棒槌教的話說出來,不然太丟人了。

    什麽“陛下彼時虎踞上座,瞋目四顧,厲聲曰:誰讚成,誰反對?則堂下臣工必然戰戰兢兢,誠惶誠恐,俯首帖耳矣”……

    娘咧!

    那是皇帝能夠做出來的樣子麽?

    簡直就是市井遊俠嘯聚分贓,有失帝王之身份。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