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柳奭隻是幹瞪眼不說話,房俊也懶得理他,看著有所倚仗的宇文儉,問道:“請恕某不能理解,兵部乃是本官所管轄,本官在自己管轄的兵部想要施行何等決策,難道還得您老的同意?”

    宇文儉臉色不好看,威脅道:“老夫雖然管不到你們兵部,可是房侍郎此舉卻是破壞了行業規則,你可知道如此一來,大唐所有的工匠都會向往兵部之待遇,導致人心惶惶效率低下,會惹來多少人的不滿?”

    房俊眼睛微微眯起,道:“你威脅我?”

    宇文儉心中一凜,這才響起麵前這人是個棒槌,不可以常理度之。

    旁人或許會忌憚那些勢力的怒火,但是這房俊……或許你不說還好,你說了,他偏偏就要挑戰一下……

    棒槌的世界,非常人可以理喻。

    宇文儉覺得自己不是個棒槌,所以不敢去試探棒槌的行事風格,隻得說道:“怎麽能說是威脅呢?老夫與玄齡乃是至交好友,亦算是看著你長大的長輩,這隻是忠告啊,年青人有魄力是好事,但懂得進退更重要。”

    柳奭膽戰心驚的看著房俊,心說祖宗啊,你可不能頭腦一熱就不管不顧想要把這一攤子都給砸了,你死不死不重要,可千萬別拖累我啊……

    好在房俊並未翻臉,隻是似笑非笑的瞥了宇文儉一眼,緩緩走到書案之後,一手拎著袖子,一手研墨,慢條斯理道:“也就是說,我們兵部想要如何管理工匠,得按照你們軍器監和少府監的規矩辦,否則……您身後的那些人就會找我的麻煩?”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宇文儉不敢直接承認……

    “潛規則”之所以是“潛規則”,就說明它隻能在見不得陽光的地方生存,上不得台麵。一旦將這些話說在明處,也就不能稱之為“潛規則”了。

    幾乎所有的領域都是有著兩套規則的:明著,冠冕堂皇;暗裏,另有名堂。明裏,是給人家看的;暗裏,是自己幹的。明裏,仁義道德,暗裏,男盜女娼···

    “潛規則”之所以不能拿到桌麵,是因為那做的是壞事。

    ——既然做的都是壞事,那怎麽可能拿到明麵上來說呢?

    總歸是要有一套冠冕堂皇的借口的……

    宇文儉隻能陰沉著臉,說道:“房侍郎,休要自誤。”

    房俊嗤笑一聲,將墨塊放在一旁,拿起一支毛筆飽蘸墨汁,在書案上一張白紙上寫字,口中不屑道:“您這麽大的歲數……都是活到狗身上了嗎?做下那些個隱私齷蹉的勾當非但不知自省,反而因為沒人扯破這層窗戶紙便以為是理所當然了?本官見過無恥之人,但是如你這般無恥之尤,卻是歎為觀止,長見識了。”

    他本想給宇文儉一個麵子,將這件事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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