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道:“也行,隻要你別將老夫打死在你們這兵部衙門就好,老夫幾個兒子皆在外地為官,若是忽然死來,靈前一時恐無孝子。”

    房俊道:“卻是無妨,晚輩家中商隊自南洋運回不少極品紫檀木料,用來製作壽材做好不過,不僅木質緊密厚重百年不爛,躺在裏邊冬暖夏涼,三兩個月也不會腐爛,令郎隻要尚在大唐國境之內,想來還是趕得及的。”

    老者:“……”

    娘咧!

    兔崽子你是誠心要氣死我?!

    *****

    宇文儉的麵子房俊還是要顧及一些的,剛剛固然針鋒相對下狠手毫不客氣,那是因為宇文儉倚老賣老到兵部衙門來搞事情,自己將把柄送到了房俊手裏,房俊豈能客氣?

    但若是一味的懟到底,又顯然是極不明智的。

    宇文儉區區少府監監正的官職自然毋須房俊忌憚,宇文閥的身份也犯不著諸多忌諱,但是其自幼跟隨李淵一同玩耍,情同手足交情莫逆,其父宇文弼更是對李淵頗多照應,在與賀若弼、高穎等人一同被隋煬帝殺害之後,正是當時的唐國公李淵在隋煬帝麵前保住了宇文儉的小命。

    李二陛下可是以叔父之禮對待宇文儉的……

    這份人脈卻是房俊不能不有所顧忌。

    若是宇文儉倚老賣老搞事情,房俊自然不必客氣,可若是這一篇揭過了房俊依舊不依不饒,就得擔心李二陛下派人將他逮回去抽鞭子了……

    客客氣氣的將宇文儉讓到兵部衙門的值房之內,命人奉上香茶,房俊與柳奭接待了宇文儉。

    宇文儉卻是碰都不碰茶杯,老臉陰沉,瞪著房俊道:“既然房侍郎要與老夫講理,那咱們便來講講道理。你們兵部想要壯大,想要挖人,這本不算什麽,都是朝廷的匠戶,給誰幹活不都一樣?若是單單如此,老夫自然不與你們計較。可是你們這位柳郎中四處宣揚什麽取消工役、按工計酬,那可就不行了!被你們這麽一搞,我們剩下的那些工匠哪裏還有心思幹活兒?都巴不得望你們這兒跑呢,你們這是戳老夫的心窩子啊!”

    柳奭冷笑道:“恐怕你們剩下的那些工匠不是因為什麽取消工役、按工計酬才人心惶惶想著跑我們這邊來的吧?軍器監也好,少府監也罷,那些個拿不上台麵的東西私下裏搞搞就行了,真以為我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說到底,是那些工匠們被你們壓榨得骨髓都熬幹了,眼見出了一條活路,誰還甘心被你們壓榨致死,怎能不鐵了心的往我們這裏跑?老人家年歲大了,聽某一句勸,切莫缺德事做多了折損了陰德才好……”

    宇文儉陡然色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