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印象裏,即便是長孫衝流亡天涯、長孫澹離奇身死,長孫無忌的憤怒亦能夠堪堪壓製,卻不知房俊那廝到底做了何事,竟然使得長孫無忌數十年之養氣功夫毀於一旦?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胸中氣悶略略鬆快了一些,說道:“這棒槌居然將房家鐵廠賴以生存之新式煉鐵秘法獻給朝廷,以此換得陛下恢複其華亭侯的爵位……吾長孫家一日不亡,那棒槌便一日不肯消停,何其歹毒也!”

    長孫渙一頭霧水……

    “他自去將煉鐵秘法獻於朝廷,卻是與我長孫家何幹?再說房家鐵廠沒了那煉鐵秘法之加持,成本必然上升、產量必然下降,豈不正是吾家鐵廠迎頭趕超,重新執大唐鐵業之牛耳?”

    “糊塗!”

    長孫無忌叱了一聲,略感失望的道:“哪裏是這般容易?那廝固然將秘法獻於朝廷,卻並未聲明房家鐵廠往後不用此法煉鐵,與我家鐵廠之競爭非但未曾下降實力,反而憑空多出朝廷這麽一個競爭者……”

    長孫渙這才恍然,自己有些想當然了,若說之前大唐的鐵業是長孫家和房家兩虎相爭,那麽以後便是朝廷、長孫家、房家三分天下!現在長孫家已經被房家利用價格與質量逼得銷量陡降、利潤微薄,若是再加上一個同樣擁有房家煉鐵秘法的朝廷……長孫家哪裏還有活路?

    心裏難免有些鬱悶,怎地房俊這廝從一個木訥憨直的棒槌,忽然見便變得足智多謀機靈百怪,連父親都數次在他手裏吃癟?

    好似憑白換了個人一般,著實太過離奇……

    然而長孫無忌尚未說完:“……最令人氣憤之處,還不是憑白扶持出朝廷的鐵廠來與吾家競爭,而是他這一手施展出來,陛下必然龍顏大悅。還不僅如此!以往吾兩家鐵廠相互競爭,陛下也就是看個熱鬧,誰強誰弱誰勝誰負,陛下並不放在心上,現在房俊將房家的煉鐵秘法獻上,使得朝廷加入其中,立即就變成了競爭的關係,可是陛下豈會同獻上秘法的房家競爭?所以,以後便成了房家與朝廷互為一體,吾長孫家便成了陛下的對手……此子陰險惡毒,類比蛇蠍!”

    長孫渙目瞪口呆……

    居然還能這樣?

    他一向自負才思敏捷,除去在詩詞歌賦方麵自認不如房俊之外,一直不承認自己低了房俊一頭。即便是房俊在陛下麵前受寵,長孫渙亦隻是認為那不過是憑借玻璃這等奇技淫巧之物博得了陛下的好感……

    然而現在方才陡然發現,自己非但使不出房俊的手段,甚至連房俊將手段施展出來之後,自己居然都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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