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就是狠狠的打他的臉!

    作為自己一手扶持起來的兩個文武大臣,無論是長孫無忌亦或是丘行恭的身上都濃濃的烙著他高士廉的印記,在所有人的眼中,這兩人就是他高士廉的中心鐵杆。

    然而現在,兩個鐵杆居然串通一氣,公然相互袒護卻將他這位“恩主”置之不理……

    可以想見,現在他高士廉必然已經成為長安官場的笑柄。

    被兩個原本最信任的人從背後插了一刀,簡直痛徹心脾……

    庭院裏大雨如注。

    妻子鮮於氏自門外走了進來,一手捏著裙角,一手拎著食盒,見到高士廉正麵色陰沉的端坐不動,便揮揮手讓打傘的丫鬟退下,自己則腳步輕快的來到高士廉麵前,將食盒放在桌上打開,笑道:“何必這般鬱結氣悶?左右不過是兩個喂不熟的狼崽子罷了,就當這些年你那些心思都喂了狗,隨他們去吧。說到底,輔機這孩子也是你的外甥,骨血相連,你難道當真舍得壞了他的好事?”

    高士廉老臉陰沉,哼了一聲,道:“好事?哼哼,想得倒是挺美,隻是終究時好時壞,現在可說不準。你也別勸我,現在不是我舍不舍得壞了他們的好事,而是他們會不會反過頭來狠狠的咬我一口!”

    這些年作為他的心腹,高家幾乎在長孫無忌麵前毫無秘密可言。

    但凡世家門閥,就沒有一個敢說自己清清白白的,清清白白的門閥在這個世上是活不下去的,不陰不狠不做下幾件傷天害理作奸犯科的事情,如何維持身為豪門的根基?

    頓了一頓,高士廉又歎氣道:“不過大抵也隻是我多慮了吧,輔機固然性格陰狠下手狠辣,我到底也是他的舅舅,於他們兄妹更有養育之恩,想來不至於下死手。而丘行恭顯然是被輔機使了離間之計騙了,此刻丘神績已然發配西域,丘行恭想必對輔機恨之入骨,並且對我心懷愧疚,想來也不會視我為仇敵……”

    正說著話,忽聞門外雨聲當中混雜著一陣腳步聲響,未幾,房門被人突兀的推開,一個高家的老管家神情慌張的跑進來,急呼道:“家主,大事不好!”

    鮮於氏兩條短美毛頓時豎起,怒氣衝衝道:“慌裏慌張的,成何體統?”

    她出身先輩貴族,嫁到高家更是名門望族,素來最是在乎規矩禮儀,絕不容許家人奴仆有一絲半點的失禮之處,那對於她來說簡直比女孩子頭發裏的虱子更讓人惡心……

    高士廉卻不理這茬,這個管事乃是高家的老人,平素最是性格沉穩,此際這般慌張失措明顯是有大事發生,急忙問道:“發生何事?”

    那老管事先是衝神情嫉妒不悅的鮮於氏躬身賠罪,而後疾聲道:“家主,‘百騎司’和長安縣的衙役捕快一齊衝進府門,吾等阻攔不得,他們已經將二管事給拿了……”

    高士廉夫婦相視一顧,盡皆愕然。

    且不說二管事所犯何事,就算是殺人越貨,官府想要將其緝拿也務必先跟他打聲招呼,而後恭恭敬敬的候在大門口,等著他將人犯鎖拿送出去,現在居然闖入高家直接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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