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也看向鼻青臉腫的丘神績,話說他坐在衙門裏沒招誰沒惹誰,怎地就被這廝喝了酒便欺上門?

    丘神績躺在一副鋪了厚厚地席的地上,倒不是他不想做起來,實在是渾身骨頭動一下都鑽心的疼,剛剛那個郎中可是說了,他肋骨斷了兩根,左腿骨折,右肩脫臼……

    身上越疼,心裏的火氣便越大,這廝梗著脖子怒道:“老子回京述職,但是堪合遞到兵部卻遲遲不見回信,就算讓老子去西北軍中吹沙子吃黃土,那也得有個章程吧?就這麽將老子丟在一旁不聞不問,欺負老子是軟柿子還是怎地?”

    孫伏伽鄒起眉頭,心中不悅。

    你這張口閉口“老子”的,說給誰聽呢?

    他不願招惹這兩位,卻絕對不是個怕事的,聞言麵色沉下來,冷聲道:“丘都尉還請慎言,此地乃是大理寺部堂,非是東西兩市那等醃臢之地,若是閣下毫無敬畏之心,那本官自可按律處置,罪加一等!”

    房俊輕咳一聲,火上澆油道:“孫寺卿也見到了,這人大抵是喝了酒,滿嘴胡話、肆無忌憚。剛剛在兵部不僅不聽本官的勸阻打傷了數十兵卒,更出言不遜詆毀兵部、藐視朝廷,甚至目無君上!現在到了大理寺,當著孫寺卿的麵依舊這般不知畏懼……實在是目無法紀、惡劣不堪!還請孫寺卿主持公道,將此獠繩之以法,以正兵部之聲譽。”

    丘神績頓時大怒,破口大罵道:“滾你滴娘!你個混賬仗著自己是兵部侍郎便濫用職權,將老子的堪合扣押,遲遲不給老子安排官職,反倒一副無辜的嘴臉給誰看?”

    房俊也不搭理丘神績,而是盯著孫伏伽施加壓力:“孫寺卿親眼所見,可以想象此人剛剛在兵部是何等猖狂!若是孫寺卿礙於其父之顏麵不忍按律懲罰,那下官便親自前往承天門叩闕,在陛下麵前告禦狀!否則兵部之威儀何存,朝廷之顏麵何存,大唐之天威何存?!”

    孫伏伽反問道:“丘神績所言之事,房侍郎可有解釋?”

    是真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畢竟這也不是多大的問題,雖然丘神績有錯在先,可挨打受傷的也是他,隻要房俊稍稍鬆些口風,這件事情自然可以揭過。

    此事看上去分明就是兩個紈絝之間有些齷蹉,這才鬧騰不休,而丘神績也正是酒後沒控製住性子被房俊捉住了把柄……關鍵是誰願意去管這等雞毛蒜皮的事情?

    丘神績的確是罪不容恕,可說到底也是酒醉之後的齷蹉,並不需要上綱上線……

    然而房俊一開口,便將孫伏伽的想法徹底破滅了。

    房俊淡定說道:“兵部辦事自有章程,毋須向任何人報備解釋。若是有人心存疑慮,自然可向禦史台彈劾,怎能因私憤而衝擊中樞官署,且侮辱朝廷命官?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丘神績所作所為證據確鑿,無可辯駁。難不成孫寺卿打算以權謀私,藐視律法不成?”

    孫伏伽被噎了一下,心裏歎了口氣,無奈看著丘神績道:“丘都尉可有何言辯駁?”

    尚未等丘神績說話,房俊已然將所有兵部官員聯名的書信拿了出來,放在孫伏伽的案頭。

    “此乃兵部官員聯名所書,對於丘神績之行為盡皆義憤填膺!孫寺卿可以看看,若是大理寺不能主持公道維護兵部威儀,並且將衝擊兵部之人繩之以法,那麽本官將會到這全體兵部官員的意誌,前往承天門叩闕請願,請陛下為吾等張目,維持帝國官署之威嚴!”

    房俊話音未落,丘神績已然怒極而笑,大聲嗬斥道:“放屁,簡直是放屁!若不是兵部將某的堪合扣下,某又為何闖進兵部質問?分明是房俊你公報私仇,又將某打得渾身是傷,難不成就白打了不成?”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