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自南宋之後,神州陸沉,異族踐踏,禮崩樂壞,古之禮數大多湮滅在曆史長河之中,諸多繁複之處漸至消弭無蹤不複存在,固然削繁就簡便宜許多,卻也失了禮樂之正統、華夏之正朔。

    自漢晉以降,諸侯凋零,及至隋唐,早已無分封之諸侯。貞觀十一年之時李二陛下想效法古製分封李唐皇族以及多位功勳世襲刺史之職,等同於分封諸侯,後來卻在朝臣的勸諫之下不了了之。

    故此,大唐能夠乘坐四匹馬駕馭的馬車,唯有親王殿下……

    坐在馬車裏,房俊望著路上紛紛恭敬避往路旁的行人車馬,心底歎了口氣。

    萬惡的舊社會啊,真好……

    吳王李恪與馬周相攜而來請他赴宴,自然是擺明態度全力支持,唯恐他在兵部受了小人之氣。不過房俊也明白,這兩人倒不是怕他吃虧,而是怕他在這個山雨欲來的節骨眼兒上棒槌脾氣發作,再惹出什麽是非來。

    不過說到底,還是感激的。

    吳王李恪與馬周倒是順便邀請了兵部的一眾官員一同赴宴,那些官員倒也有心結交吳王以及京兆尹,可都是心明眼亮的人精,這二位明擺著是給房俊撐腰而來,他們一同跟來算是怎麽回事?

    避嫌算不上,卻不願摻和這攤渾水,故而盡皆推遲。

    馬車順著大路一直前行,到了某處拐入一條岔路,沿著滻水之畔逶迤而行,不久,便見到前方樹木掩映之中一座樓宇露出飛簷鬥角。到得近前,方才見到這樓宇歇山頂的構造,樓起三層,一邊壓水一邊靠山,雕甍插天飛簷突兀煞是壯觀。

    樓前懸著一塊鎏金匾額,用行書寫著“錦繡山河”四字,想必便是這“錦繡山河樓”的來曆了。

    馬車來到門前空地停住,三人陸續下車,吳王李恪仰頭看著那鎏金匾額,讚歎道:“好字!”

    房俊也仔細瞅了一眼,笑道:“字是不壞,隻不過雍容和雅、朗潤流美,筆意太過嫵媚,鋒中無骨,以之書寫怡情小詞倒是不錯,卻是配不得這‘錦繡山河’之大氣磅礴。”

    他隻是隨意點評,吳王李恪和馬周都深知他在書法一道之造詣以至大成之境,辯駁不得,卻盡皆麵容古怪……

    房俊覺察到二人麵色有異,奇道:“怎地,難道某說得不對?”

    李恪嘖嘖嘴,笑道:“對與不對,本王不予置評。隻是這四個字……乃是出自於長樂之手。”

    “呃……”房俊一愣,這怎麽可能?

    李恪順手一指左右,在空中畫了個圈,說道:“難道二郎不知,這長樂塬乃是長樂之封地,這酒樓亦是長樂之產業?”

    房俊無語,他是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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