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瞬間便將堂中的熱情熄滅,在場眾人想起當初元家的慘劇,不由自主的激靈靈打個冷顫。

    甚為關隴豪強的元家沒有去招惹房俊,便落得家族湮滅的悲慘代價,自己這些人明刀明槍的想要斷了房俊的前程,那房俊會做出何等激烈的反應?

    那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行事全不顧忌後果的棒槌啊……

    房俊有能力、有魄力、有後台、有聖眷,橫行關中屹立朝堂,若是一擊出手打不死房俊,自己以及背後的主家將會遭遇何等的反噬?隻要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

    胡崇將眾人神情盡收眼底,怒道:“有某站在前頭,諸位不過是附庸,即便當真奈何不得房俊從而遭到反噬,諸位又有何害怕?那房俊就算再是棒槌,難不成當真敢對著關中以及天下所有的世家門閥動手不成?”

    眾人一想,說得也是……

    就算眼下房俊跟關隴集團刀對刀槍對槍的硬懟,其實下手亦是極有分寸,輕易不會打破默契。當初在江南攪得烏煙瘴氣,實際上江南士族並未遭受多少直接的損失。

    至於陸家和元家,卻是事出有因。

    陸家想要置房俊於死地,這顯然已經超出了各方的底限,房俊要麽等死,要麽反擊,最終陸家覆滅,其實也怨不得房俊。

    而元家其實是自己作死,那種事情誰家都幹過,卻從未有如元家幹得那般明目張膽、那般喪心病狂。與其說元家倒在房俊手裏,不如說是激起了民憤,倒在百姓的怒火之下。

    雖然若是沒有房俊,那些泥腿子百姓終究是奈何不得元家的……

    可是咱們現在所作所為的目的,何曾想要房俊的命了?不過是因為他擋了大家的財路,想要將其趕走而已。憑借房俊的後台、聖眷,以及本身的財力,到了那裏不是一方諸侯、群雄辟易?

    咱們隻是讓你離開京兆府而已,算不得死仇吧?

    這麽一想,眾人又都輕鬆起來。

    有人說道:“胡掌櫃仗義!有長孫家引頭,吾等還有何擔憂?”

    “閉嘴!此事乃是由胡某發起,諸位響應,與長孫家有何關係?又與其他門閥有何關係?”胡崇怒叱一聲。

    簡直就是蠢貨!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絕對不能說!

    皇帝可以忍受世家門閥陰奉陽違對抗皇命,甚至可以忍受暗地裏抵製京兆府,可是煽動商賈小販對抗京兆府,甚至裹挾百姓衝擊東市,你是想要將各個世家門閥們推上造反的絕路麽?

    眾人悚然一驚,連忙說道:“對極對極!是吾等疏忽大意,不過到底應當如何行事,還請胡掌櫃明示,吾等莫不遵從。”

    都收到了主家“配合行事”的通知,就等著看看胡崇拿出一個什麽章程。

    胡崇這才展顏一笑,招招手:“大家都聚過來,咱們小聲商議,當心隔牆有耳……”

    這等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事後才能夠從容脫身。

    *****

    魏府。

    房俊得了皇命,讓他再此駐守,一旦魏徵有何危險便立即通知皇帝。房俊命人回府通知,將此間詳情告知,以免家中擔心。

    程咬金便拉著房俊來到偏廳。

    他與魏徵恩怨糾纏,不過到底昔年同出瓦崗寨,感情自然非同一般,此刻魏徵病危,總是要留在這裏以防突發情況,算是盡到了昔年的情誼。他這人性子大大咧咧,臉皮也厚,到了魏家也不見外,命人整治了幾樣小菜,溫了一壺酒,與房俊淺酌慢飲,說著閑話。

    李思文隻是來走了一趟,待到李二陛下走後便匆匆告辭,臨走之時大抵是因為人多不方便說話,便給房俊使了個眼色,不過房俊沒看明白……

    至於李思文、柴令武、張大象等後輩,卻是沒人有資格上得了他程咬金的桌子。即便是承襲了其父柴紹爵位的柴哲威,麵對程咬金黑漆漆的臉色,亦是心驚膽跳,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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