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管什麽賠罪還是問罪,隻要房俊一聲令下,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先捶了再說……

    馮智戴被程處弼瞪得心頭發毛,心說這位程咬金的兒子今日莫非吃錯了藥,幹嘛這般虎視眈眈?不過程咬金那廝仗著皇帝的寵信,向來都是渾不吝的胡攪蠻纏,還是不要招惹為妙。

    幸而房俊站起,抱拳笑道:“去歲曾親見越國公,言談教誨,受益匪淺。本來返京之後應當與馮兄多多親近,隻是官職在身公務繁忙,一直未能如願。今日幸會,來來來,小弟當多敬馮兄幾倍才是。”

    拉著馮智戴的手入席。

    馮智戴一臉尷尬,他是真的來賠罪的……友人酒酣耳熱,被喧嘩之聲驚擾,進而口出不遜,那邊便有人說起這般飲宴的乃是房俊,嚇得馮智戴連忙過來賠禮道歉。

    馮家雖然盤踞嶺南,乃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即便馮家素來唯有謀反之心,也難以抵擋朝中悠悠眾口,總有人巧言諂媚捏造是非,馮盎在嶺南那是如坐針氈,度日如年。

    若是自己與房俊起了衝突,誰知道外界會傳出何等離譜的謠言?

    萬一當真被皇帝認為自己桀驁不馴心存異誌,那可就冤哉枉也……

    他這個馮家的長子,本應享受祖輩的榮光作威作福縱情聲樂,卻被父親當做質子送入長安,不得不忍氣吞聲點頭哈腰,著實令人心中憋悶。哪怕他現在不願與李恪、房俊等人同席,卻也不敢當真拒絕房俊的邀請,隻得勉為其難的入席,做好被灌醉的準備。

    一直以來,他在長安的地位,便是一個家財萬貫的土鱉,任由世家豪族王侯公卿換著花樣的盤剝勒索,還得表現得樂在其中……

    這就是地方豪族的悲哀,無論你想不想造反,都得老老實實的低調做人,裝瘋賣傻。否則若是得罪了那些掌控中樞的世家門閥,不死也得脫層皮……

    馮智戴態度很好,姿態擺得很低,本人也的確有一份談笑春風的本事,一上來就敬了一圈兒酒,在場諸人一個都沒落下。

    而後放下酒杯,麵紅耳赤,豪爽的一擺手:“今日出門匆忙,明日小弟安排家中仆役將嶺南的特產給諸位府上送去一些,隻是禮物淺鄙,還望諸位莫要嫌棄才好。”

    為啥滿朝都盯著他馮家?

    還不是因為馮家獨霸天南,富可敵國?

    馮智戴作為馮家的質子留在關中,一則打消皇帝的猜忌之心,一則便是處理好與世家門閥之間的關係。如何處好關係?很簡單,給他們好處便是了。

    以往馮智戴就是個散財童子,大大小小的世家門閥但凡有個婚喪嫁娶紅白喜事,都會一大筆錢以及嶺南的土特產奉上,這曾讓他幾位憤懣。憑什麽吾馮家世代積累的財富要白白雙手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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