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陵公主拿開酒壇,正巧將房俊的表情收入眼底,頓時不滿道:“你那是什麽表情?還有什麽瞧不起本宮的話兒,盡管說出來好了!”

    李恪趕緊給房俊使眼色,你可別說了,再說下去,這位姑奶奶怕是哭個沒完……

    房俊歎了口氣,盯著房陵公主手裏的酒壇子,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其實微臣想說的是……這壇子酒很貴的,江南最純正的女兒紅,陽羨周家在院子裏埋了十八年,年後的時候閨女出嫁才挖出來,五十斤的一大缸現在隻剩下三十斤,就這麽一小壇子,起碼得一兩黃金……”

    李恪愣住,這說的都是啥?

    房陵公主也一臉愕然,瞧著房俊一本正經肉痛的模樣,忽然莞爾一笑,秀麗的臉龐宛如百花齊放,一瞬間便使得整個工棚都明媚起來……

    大抵是覺得又哭又笑實在難堪,房陵公主收住笑聲,潔白的臉頰浮起兩朵紅暈,嗔罵道:“本宮願意喝你的酒是抬舉你,再說,就算是一兩黃金這一壇子,你當本宮喝不起麽?”

    房俊還在歎氣,一臉糾結:“關鍵是就算你有錢,這酒你也買不著了……”

    房陵公主愣了一愣,看了看手裏的酒壇子,輕輕放在桌上,沉默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忽然說道:“竇奉節……十年沒有碰我了……所以……”

    房俊和李恪盡皆愕然。

    居然還有這等秘辛?

    房陵公主咬著嘴唇,眼神淒迷,輕輕說道:“他……自從結婚一年誕下一個女兒之後,便開始喜歡府裏的小廝,但凡清秀英俊一些的,都被他收入房中。”

    春閨寂寞,有幾個女人守得住孤枕難眠、淚濕錦衾?

    房陵公主守了十年,所以她守不住了,所以她紅杏出牆,所以她走上了被人唾棄的道路……

    吸了吸鼻子,房陵公主自嘲的笑道:“楊豫之與我差著輩分,可是我倆卻是青梅竹馬,當年我常常去長廣公主府中玩耍……後來,先皇為了籠絡竇家,將竇家更緊密的捆綁在李家這輛戰車上,將我嫁給了年長十七歲的竇奉節……那個時候,竇奉節的發妻剛剛病逝兩個月……如花似玉的年紀,金枝玉葉的身份,卻成了續弦之妻……誰能料到最後,我卻親手害死了他呢……”

    一行清淚,潸然而下。

    物以稀為貴,黃金有價,時光無價。

    十八年前埋在土裏的女兒紅隻有那麽多,喝一壇少一壇,就算你有金山銀山,也不可能回到十八年前多埋上那麽幾壇子。哪怕現在你將整個長安城的地下都埋上酒,想要喝上這種酒,那也得十八年後……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