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慎微麵露喜色。

    雖說商鋪被扒掉折損了麵子,難免墜了滎陽張氏的威風,可是這長安城中又有幾家沒被房俊打過臉呢?最關鍵的是丟了麵子卻得了實惠,原先因為商鋪被拆還不知道要如何跟父親回報呢,現在卻可以堂堂正正的邀功……

    至於父親正亟待江南士族的資助幫扶是否會因此落空,張慎微並不以為意。那些江南士族表麵看上去光鮮亮麗似乎各個都是坐地虎,可是麵對房俊的時候,被折騰的是如何灰頭土臉顏麵喪盡?

    當初房俊這條過江龍能夠死死的壓製住江南士族這些坐地虎,怕是現在照樣有的是法子打壓!

    對於父親在江南的前程,張慎微其實並不看好……

    在他看來,與其投靠關隴集團鑽營來一個“滄海道行軍大總管”的職位,還不若老老實實的謀求一個軍職跟著英國公前去西域平叛。前者看似聲威赫赫位高爵顯,實則處處掣肘難有作為;後者雖然依附於李績之驥尾,卻是實打實的撈取功績,豈可同日而語?

    張慎微滿意了,可是其他門閥世家的掌櫃卻開始發愁了。

    還要不要抵製到底?

    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擺在麵前,那就是無論這些人家如何抱團,總會有那麽幾個罔顧私利的家夥不會顧全大局,從而被房俊拉攏腐蝕,比如滎陽張氏……

    若是抵製到最後隻剩下關隴集團的核心家族,餘者卻盡皆在昆明池市場甚至是未來的東市占據了黃金旺鋪,將所有的好處全部溫潤幹淨,那麽這場抵製還有何意義?

    可若是就這麽偃旗息鼓虎頭蛇尾的作罷,豈非是助長京兆府的威風?以房俊的性情,必然傲氣淩人得寸進尺,愈發不留餘地的打壓起關隴集團來。

    東市的翻建,居然讓這些世家門閥陷入取舍兩難、進退維穀之境地……

    張慎微也不管別家現在是如何看待自己了,當叛徒就當吧,隻要實打實的利益落袋,管他們說什麽?別看現在各個叫嚷著抵製京兆府、抵製房俊,可是若淪落到自己一般的境地,怕是比自己還要沒骨氣。

    看看房俊的心情大抵是不錯的,張慎微試探著問道:“家中子弟向來欠缺管教,有些驕縱了,不意無心之間阻撓了房府尹,實在是罪無可恕。隻是到底都是些年輕人,性子魯莽了有些,卻絕非有意為之,還望房府尹能夠網開一麵,從輕發落。”

    尤其是張慎鐵那個蠢貨,昨日白天公然抗拒京兆府的評估測量,誰知道房俊會不會記恨在心?房俊的爆裂性情,張慎微算是早有見識,就連張慎幾這個張亮的兒子都敢剁掉一隻手,張慎鐵這個本家的侄子算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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