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誠毫不猶豫的表示支持後者……

    房俊那是什麽性子?若是當場將那張慎鐵拿下還好,不過就是一頓板子而已,總歸不能要了人家性命。可是王玄策當時退讓,態度良好,那可就事有反常了。

    等待張家的,必然會是雷霆暴雨一般的反擊!

    東市建成多年,商鋪多有擴建,將原本就不寬敞的街道擠得愈發狹窄陰仄。長年累月的馬踩車軋使得街上坑坑窪窪起伏不平,不時便有雨水凝積成窪,一不留神踩下去,便會濕了鞋子。

    獨孤誠厭惡的皺皺眉,盡量躲避著水窪卻也灌了一鞋水,濺濕了官府的一角,心中想著這東市已然殘破老舊,若是能夠翻建一新倒也不錯……

    一聲怒吼喝叱驚破靜謐的夜空,分外清晰。

    獨孤誠呆了一呆,趕緊加快腳步向前走去,也顧不得鞋子會不會踩在積水裏了。

    反正已經濕透了……

    轉過一個街角,前麵陡然燈火輝煌起來。

    街道上,一大群人站在那裏,有衙役舉著火把,有兵卒忙碌奔走。

    房俊一身官袍,神情寧靜的站在街道正中,衙役官吏們猶如眾星捧月一般站在他的身旁身後。

    獨孤誠趕緊走過去,尚未來得及跟房俊見禮,便見到一群兵卒凶神惡煞的押解著幾名五花大綁的漢子推推搡搡的離開。那些漢子雖然被綁的結實,卻兀自不服,甚至有人破口大罵。

    “房俊你還講不講理?咱們張家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何曾招惹與你?”

    “真是吃了豹子膽!真當吾張家無人乎?”

    “房俊你給老子等著,早晚有一天要你好看!”

    ……

    街麵上頓時一片喧囂。

    獨孤誠心說果然如自己預想那般,房俊何時退讓過?即便是麵對長孫家都是硬橋硬馬毫不退縮,何況是一個滎陽張氏!瞧瞧,有仇不隔夜,白天惹下的事兒,晚上就給你找上門……

    上前跟房俊見禮:“下官來遲,還請府尹恕罪。”

    房俊麵色如常,甚至帶著淡淡的淺笑,柔聲道:“這不怪你,這次行動乃是本官故意突擊檢查,事先未曾通知各位,還請見諒。”

    幾個聲音同時響起:“不敢,不敢。”

    獨孤誠看去,卻是京兆府的另一位少尹韋大武,司倉裴肅,司戶宇文渭等人,顯然都是剛剛得到房俊的通知匆忙趕來。

    幾個人忽視一眼,閉嘴不言。

    他們都有著關隴集團的身世背景,雖然在京兆府中擔任高官,但是一直以來都被房俊架空,壓製得甚為憋屈。可是形勢不比人強,除了老老實實的縮起頭來,難道要像侯莫陳鑊那般被折騰得名譽全失、丟官罷職才好?

    房俊這人有一點還算是隻得稱讚,那就是隻要你不去招惹他,他輕易不會主動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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