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慎幾張大嘴巴,滿臉驚詫!

    整天以為張亮在江南威風懍懍、說一不二,可是聽聞郎鯤說起江南的情形,這哪裏是手掌一道軍機的封疆大吏?兵員不整、軍備廢弛、糧餉無繼、甚至連個駐地都仰人鼻息……

    這哪裏是一方豪雄?

    分明就是一個受氣包……

    張慎鐵無語道:“若是這般……豈不是說咱們張家想要在東市翻建的時候給京兆府找點麻煩,簡直就是給叔父找麻煩?”

    華亭鎮是房俊的封地,皇家水師由房俊一手締造,江南士族被房俊折騰得苦不堪言、談之而色變……張亮現如今的處境可謂尷尬至極、困難至極,若是京中再與房俊作對,誰知道房俊惱怒之下會不會在江南找張亮的麻煩?

    張亮本就已經舉步維艱,若是房俊再成心為難……

    張慎鐵簡直不敢想象張亮那邊的情形會是何等艱苦。

    郎鯤苦笑道:“所以說,咱們能低調一些就盡量低調一些的好,千萬別圖一時爽利,還得大帥在江南受罪……”

    在座之人盡皆無語。

    堂堂開國縣公,現在居然淪落到必須仰人鼻息、看人臉色的地步了嗎?郎鯤的這句話猶如一塊大石一般眼在諸人胸口,沉甸甸的喘不過氣。

    憋屈……

    屋內一片寂靜。

    雨水由屋簷滑落,滴落在窗台上,嘀嘀嗒嗒清脆悅耳。微風夾帶著水汽從半敞開的窗縫吹入,清涼沁人,卻吹不散屋內的煩躁壓抑。

    “咚咚咚”的腳步聲自木質樓梯響起,甚為迅疾。

    屋內的人都抬頭看向樓梯口,但見到一名青衫小帽的家仆快步上樓,剛剛上來便見到數道目光齊刷刷的盯著他,心裏沒來由的一慌,腳下一頓,下意識問道:“發生了何事?”

    張慎鐵皺著眉毛,叱道:“某倒是要問你,發生了何事這般形色匆匆,全無規矩?”

    家仆嚇了一跳,這位少爺怎地這麽大的火氣?

    趕緊自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雙手遞給張慎鐵,說道:“家主自江南來信,快馬送回家中。家中兩位少主看過之後,吩咐小的立即拿來給各位一覽,並且叮囑各位務必按照家主信中所言行事,不得有誤。”

    張亮遠在江南,京中自然是以長子張慎微為主。本來張亮倒是屬意由更為寵愛的張慎幾繼承家業,可張慎幾被房俊斬斷一條手臂已然廢了,非但身體殘疾,精神上更是倍受打擊信心全失,現如今整日裏在府中與婢女廝混,幾乎無可救藥……

    張慎鐵趕緊將書信接過,匆匆展開與郎鯤等人一同觀看。

    書信上很是簡單,隻是囑咐家中子弟一切以長孫家馬首是瞻,務必給予房俊教訓,阻撓其翻建東市之施政。

    郎鯤低聲道:“看來,大帥已然與關隴集團結成聯盟,而且其中必然有江南士族插手,共同對付房俊……”

    這並不需要太高的政治智慧去揣摩,張亮現在形勢尷尬,被房俊擠兌得幾乎寸步難行。可是這種狀況之下依然敢於懟上房俊,必然是江南士族在暗中給予其幫助,使其再也不懼房俊的威脅鉗製。

    眾人當中,論起計謀來首推郎鯤,張慎鐵知道自己四肢發達,動起腦子卻是一塌糊塗,便謙虛問道:“吾等應當如何做?”

    郎鯤稍稍思索,便說道:“很簡單,大帥雖然名義上讓吾等配合長孫家行事,但是內中深意,卻是要吾等主動出擊,承擔起對抗房俊、對抗京兆府的重任來。試想,大帥現在於江南甚為艱難,吾等越是顯示出重要性、越是拿得出表現,江南士族便會愈發重視大帥,給予的幫助也必然更大。這就是一個政治交換的戲碼,誰出的力多,誰就會得到更多的補償!”

    張慎鐵有些不解:“可是叔父信上分明隻是讓吾等配合長孫家行事……哪裏有主動出擊承擔重任的意思?”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