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個時候,無論是哪位皇子登上皇位,隻要不是李恪,那麽李恪高貴的血統、與前隋遺臣千絲萬縷的聯係,會立即成為致命的缺點!
可是這與東市的翻建拆遷有何關係?
李孝恭指了指正低頭飲茶的房俊,語重心長的說道:“監理是個得罪人的活兒,所以你不願意幹,可是你卻不知,這個職位乃是房俊特意為你量身定製?”
李恪愈發不解:“這廝就是讓本王去得罪人?簡直混賬……哎呀!”剛剛罵了一句,猛然醒悟過來!
他非是蠢人,隻是缺少朝堂博弈的經驗,在陰謀策略麵前缺乏足夠的敏感度,這個時候方才猛然醒悟!
李孝恭又指了指自己:“知道皇叔我是怎麽做的嗎?”
李恪有些震撼,點了點頭。
河間郡王勇冠三軍,乃是天下無敵的統帥,可是人品卻一直受人詬病,皆因其視財如命,貪圖享受。
可是與其關係甚好李恪自然知道李孝恭固然愛財,卻絕對不至於如同其表現出來的那邊瘋狂地步。
說到底,不過是自汙而已……
身為李唐皇室第一統帥,軍事能力甚至還在李二陛下之上,這既是無上的榮光,更是深深的隱患。
“功高震主”可不是什麽好詞兒……
難道房俊讓自己擔任這個監理的職位,便是讓自己去盡情的得罪人,以此自汙?
李孝恭笑道:“得罪人有什麽不好?好人是給皇帝作的,吾等身為臣子,隻應當維護皇帝的利益,得罪人的事情自然那是吾等來幹,不然……”
語未盡,但是意思已然明了。
不然……你要那麽好的人緣幹什麽?
想造反啊?
李恪滿頭大汗。
一直以來,麵對自己潛在的危機隱患,他的應對之策便是盡可能的低調,若非必要絕對不與外臣往來,以免落人口實,招惹是非。
但是現在經由李孝恭提點,他才明白這還遠遠不夠……
非但不夠,反而禍患極大。
你為什麽不與外臣接觸?
是不是心中藏著什麽隱私?
你在害怕什麽?
李孝恭愛財,一門心思的聚斂錢財奢侈享受,以此消除皇帝的猜忌,保得一世平安。
而自己亦要效仿李孝恭的所為,肆無忌憚的去得罪人,隻有將人都得罪光了,哪怕自己想要造反的那一天都沒人響應自己,那麽自己也就安全了……
得罪人,有的時候並不是壞事。
李恪豁然明亮,心悅誠服,起身撣撣衣袍,對著房俊彎腰鞠躬一揖及地,衷心道:“是本王的不對,居然曲解二郎的好意,本王誠摯道歉。”
這一拜,誠心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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