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長樂公主說出讓長孫衝認罪以還房俊清白的那句話的時候,長孫衝臉色陡然一變!

    額角的青筋暴跳,嘴唇死死的抿住,雙目圓瞪似有無限的怒火燃燒,使得長孫衝原本俊朗的麵容顯得愈發猙獰可怖!

    長孫衝鐵青著臉,一字字道:“殿下倒是很關心那房俊!”

    長樂公主秀美微蹙,衝著車轅上的禦者淡淡說道:“你先退下。”

    那禦者微微一愣,猶豫了一下。他的職責就是保護公主,現在公主的前夫、潛逃的謀逆之人長孫衝就站在麵前,他如何敢走?這萬一長孫衝惡向膽邊生……

    長樂公主冷聲道:“退下!”

    禦者無奈,隻得應了一聲:“諾!”起身跳下車轅,遠遠的走到巷子口,目光卻一直盯著馬車這邊,隻要長孫衝稍有異動,便能立即趕過來。

    長樂公主吸了口氣,對長孫衝說道:“所有的事情都因你自己而起,何必去遷怒於他人?好歹夫妻一場,本宮怎忍見你身首異處?若是你能懸崖勒馬,本宮定會向父皇為你求情。”

    長孫衝冷笑:“說得真好聽……那在下是否要感激殿下仁慈?”

    車內的長樂公主眼圈兒再次泛紅,輕輕吸了吸鼻子,柔聲說道:“你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即便今日已然不是夫妻,可這往日情分難道就能抹煞不成?表哥,聽我一句勸,與其亡命天涯朝不保夕,何如向父皇坦誠認罪?父皇對你向來寵愛器重,哪怕心中再是惱火,亦絕不會害你性命……”

    往日恩愛,一幕幕浮上心頭,長樂公主珠淚漣漣,心中滿是憐惜酸楚。

    昔日長安城中英俊倜儻的世家公子,曾令多少名門閨秀趨之若鶩、令多少紈絝子弟仰慕心折?時至今日,卻猶如喪家之犬一般亡命天涯……

    長孫衝默然半晌,問道:“某隻問你一事,你我和離,婚事解除,可與那房俊有關?”

    長樂公主愕然:“何以由此疑問?是父皇惱你有心謀逆,而向舅父提出和離,舅父亦因你之作為深感愧對父皇,故此才會勒令你們和離,由於房俊有什麽關係?”

    長孫衝哼了一聲:“休要說得這般冠冕堂皇,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那房俊一篇《愛蓮說》名動天下,難道你敢否認那不是為你所作?”

    長樂公主又羞又氣,滿臉羞紅。

    這事兒……她倒是想否認,可如何否認得了?

    房俊的那一篇《愛蓮說》本就是因為欽慕她而作,此事天下皆知。可問題是房俊也隻是出於愛慕做了這首千古名篇,前前後後並無一言一行對她有唐突之處……

    再者說,那房俊愛慕與我,於我又有何關係?

    即便是身為大唐公主,難道還能讓別的男子心生愛慕了?

    長樂公主心中委屈,咬著嘴唇不答話。

    氣氛有些尷尬……

    長孫衝心底卻放佛有一把嫉妒的野火在熊熊燃燒,長樂公主愈是沉默,這把火就燒得越高,隱隱然已有燎原之勢,將他的所有理智全都燒成灰燼!

    長孫衝冷笑道:“怎地,殿下無法否認吧?”

    長樂公主氣道:“房俊仰慕於我,與我何幹?難不成還要將天下仰慕於我的男子盡皆治罪不成?”

    長孫衝道:“那為何別人不寫一篇《愛蓮說》,偏偏是房俊?”

    長樂公主氣苦,辯駁道:“房俊才華橫溢,旁人又沒有此等才華寫得出《愛蓮說》這樣的文章……”

    “嗬嗬!看吧,終於表露心跡了吧?房俊才華橫溢,我長孫衝比不上他是吧?在你心裏,我長孫衝就是個繡花枕頭,文不成武不就,除了在家族的庇佑之下生存以外,連個男人都不是!”

    長孫衝雙目赤紅,青筋暴跳怒氣勃發,猙獰的麵目仿佛一頭瀕臨狂暴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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