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中題壁》一出,頓時長安驚歎、關中震蕩!

    這是一首什麽樣的詩作啊!

    尤其是最後那一句“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自有一股充斥於天地之間的豪情壯誌鼓蕩激烈,似要衝破這冬日的陰霾扶搖直上九萬裏,震撼天地!

    汙蔑又如何?

    構陷又如何?

    哪怕是刑具加身、利刃切膚、人頭落地,又如何?!

    隻要我橫刀在手,便無所畏懼,麵對所有的誣陷罪責仰天長笑,即便是死,我的忠肝義膽亦如雄闊莽莽的昆侖那般浩然激蕩、傲世長存!

    是什麽樣的人、遭受了什麽樣的迫害,方能寫得出這般慷慨激昂、正氣浩然之詩作?

    房二郎冤矣!

    非但是關中百姓盡皆為房俊鳴冤,便是文壇之中那些自詡身份向來鄙視房俊的文人騷客,也不得不被這首震撼人心的詩作所征服,紛紛表達心中對於房俊之遭遇的憤慨之情,呼籲朝廷能夠將房俊一案交由三司會審,莫要被刑部一手遮天、構陷忠良!

    人間從不缺少正義!

    大唐初期的貞觀年間,官場之上更是正氣浩然!即便有一二齷蹉陰險之小人,但是在大多數官員凜凜正氣的呼籲之下,亦是瑟瑟發抖,惶惶不可終日!

    以長孫家為首的關隴集團徹底傻眼……

    這一次,他們將要麵對的依然不僅僅是皇權,尚有無數的民間百姓以及朝中原本保持中立的官員。

    刑部侍郎韋義節已然成為眾矢之的,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來自民間的謾罵、同僚的鄙夷,令他惶恐驚懼,膽戰心驚!

    而恰在此時,皇帝責令房俊一案從刑部提出,交由“三司推事”。

    也正在此時,劉洎的一紙奏疏呈遞至政事堂諸位宰輔的案頭!

    “……及桓、靈之世,朝政淆亂,奸臣擅權,士風激厲,以敢為敢言相尚,故爭樹名節,袁安、楊震、李固、杜喬、陳蕃之徒抗於朝,郭泰、範滂、岑晊、張儉之徒議於野,國勢雖亡,而公議具存,猶能使亂臣賊子有所畏忌。而今吾大唐錦繡、帝皇聖明、朝有忠諫、野有遺賢,豈不如傾頹之漢末乎?詞由心生,詩以詠誌,房俊連續兩首正氣浩然、忠肝義膽之千古名篇足以袒露心誌,此等高風亮節之忠臣義士,豈能行齷蹉刺殺之卑鄙行徑?惟願陛下深思熟慮,以雷霆之手段剔除奸佞,使得朝綱清肅、奸佞辟易,弘揚吾大唐之煌煌正氣,不使忠臣蒙冤、義士忍辱……臣嚐聞夫上好則下必甚,矯枉故直必過,其理然矣……”

    這道奏疏呈到政事堂,當即便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蓋因劉洎的這道奏疏實在是引經據典、文采斐然,配上房俊的兩首獄中題壁,再加之如今長安城內為房俊鳴冤的一片風潮,簡直就像是一柄雪亮的匕首直刺韋義節等人的心髒!

    若是當真按著劉洎的說法,最後證明房俊無罪乃是遭受構陷,韋義節之類必然身敗名裂,而劉洎正直無私鐵麵禦史之清名將會隨著韋義節的遺臭萬年而哄傳天下!

    要麽你死!

    要麽我亡!

    劉洎逮著機會發起狠來,比之兵卒戰將誓死衝鋒尚要英勇無畏!

    韋義節以及身後的大佬頓時慌了神……

    眼下這種局勢經過劉洎這一篇奏疏這麽一攪合,已然有一種“就算給房俊定罪,那也是汙蔑構陷”的意味。

    和著就算他們能夠將房俊搬倒,也無法徹底的摧毀房俊的名聲。在這個名聲就等於財富、等於前程的年代,就算房俊被一擼到底,隻要留得命在那就指不定哪一天東山再起!

    最令人鬱悶的是……吾等綢繆許久,居然白白的讓劉洎這個投機倒把的家夥狠狠的刷了一波名聲……

    不甘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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