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長安,誰不知武娘子之大名?

    一介女流、如花年紀,便能將房俊在關中的諾大產業打理得井井有條,使得房家蒸蒸日上,暗中不知羨煞妒煞了多少關中俊彥!這等有才有貌的絕世紅粉,怎地就落到房俊這個棒槌床榻之上?

    扼腕惋惜者不知凡幾……

    因著齊王李佑與房俊關係匪淺,平素商業往來亦多,韋挺對於武媚娘其人堪稱了解。知道這位看似嬌嬌弱弱眉目帶笑溫婉可親的大美人實際上堪稱巾幗英豪,無論搭理商賈之事亦或調教府中仆役的本事都是上上之選,不讓須眉。

    刑部羈押房遺則之事本就理虧,若是高陽公主一人前來尚好,不過就是仗著身份地位發泄一通,自己捏著鼻子陪著小心也就罷了,想來不至於有太多波折。

    但是武媚娘亦一同前來,韋挺的心一瞬間就提了起來。

    這個房俊的寵妾可不好對付……

    韋挺將高陽公主與武媚娘請進正堂,奉為上座,又命書吏送來香茶,這才打橫陪坐。

    恭謹問道:“殿下蒞臨刑部衙門所為何事,下官自是清楚。按說殿下紆尊降貴,本官自應無所不應。隻是令狐家已然狀告房家郎蓄意傷人致使重傷,衙門中的書吏未曾查明情由便準許立案,已然啟動辦案程序。本官受陛下厚恩得以執掌大唐刑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片刻不敢稍有懈怠,唯恐辜負聖恩擾亂律製。故而,殿下請恕微臣鬥膽,不能擅自釋放房遺則,不過下官可以保證,定然會公正審理,絕不偏頗。”

    他也算是開誠布公,直接將話題點明了,一頭是房家、是殿下您,一頭是令狐德棻、是關隴集團,咱誰都得罪不起,也隻能做到兩不相幫。

    高陽公主豈能被他這般輕易打發?今日若是不能將房遺則帶回去,那她的顏麵以及房家的顏麵也算是徹底落在地上。

    高陽公主挺直纖細的腰杆,盡顯皇室的良好禮教,風姿儀態無懈可擊,可是說出的話卻咄咄逼人。

    “韋尚書誤會了,本宮今日前來可不是找您說人情。那令狐鎖既然狀告吾家三郎致人重傷,現在也確實重傷,不管到底是誰打的,咱們房家認賬便是。《貞觀律》中有罰金贖罪一說,吾家三郎既不是傷人致死,已不是十惡不赦,自可以金恕罪。韋尚書您開個價出來,咱們房家絕不還價。”

    一股鄙夷的不屑和濃濃的霸氣撲麵而來!

    武媚娘暗自叫好。

    韋挺卻一臉苦笑。

    既非是十惡不赦之罪,自然可以以金贖罪。滿天下誰不知房俊財神之名?斂財之術天下無雙,那句“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從來都不算事情”更是馳名天下,老少皆知……

    正常來說,這種紈絝之間的毆鬥實在是等閑事,隻要沒有致傷致殘家中輕易不會過問。現在令狐家咄咄逼人不依不饒,房家願意破財和解,自然是最理想的結局。

    可是現在形勢不同,房俊於關隴集團針鋒相對又處於下風,整個關隴集團都在尋找房俊的弱點給予致命一擊,若是這個時候刑部收取房家的金錢允許其贖罪,豈不是跟關隴集團對著幹?

    韋挺一臉為難,心裏琢磨著措辭……

    一陣腳步聲在堂外響起,隱隱伴隨著人生吵雜。

    韋挺眉毛一挑,怒氣浮現。

    這裏可是刑部大堂!

    今日怎地一個兩個都將此地當做菜市場,任誰都要來鬧一鬧?

    麵前這位高陽公主自己惹不起,早已憋了一肚子悶氣,這時候怒氣遮掩不住,臉色頓時沉下來,沉聲喝道:“何人在外喧嘩?此乃刑部大堂,非是青樓酒肆!再這般吵雜,便給本官叉出去重重責打二十大板!”

    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韋尚書這是在跟老朽耍官威麽?嗬嗬,真是好大的煞氣!便是陛下的太極宮老朽亦是想去便去,卻不知你這刑部倒成了龍潭虎穴,見著老朽便要來上一頓殺威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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