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桃剝開,軋花機的滾軸搖動,絲絲縷縷纖細雪白的棉絮從滾筒中間帶過去,棉籽則被剝離出來。非常簡單的一個裝置,卻使得脫籽非常便利。

    脫籽之後的棉花都是一縷一縷的,還不能使用。

    仆役們將一大籮筐棉桃脫籽之後,放在木槽裏,木槽上麵就懸掛著那張“大弓”,然後請示房俊應該如何操作。

    房俊淡定道:“要有不斷創新的意識,自己鑽研出來的學問方才更能印象深刻,更要有成為大唐第一批‘彈棉匠’的理想。人沒有理想,跟鹹魚有什麽區別?”

    一眾仆役大汗。

    咱就是個奴仆啊,不想當什麽“彈棉匠”……

    房俊無動於衷,讓他們自己試驗、自己琢磨,他則袖手旁觀。事實是彈棉花他隻是在電視上看到過,何曾自己親自動過手?

    他也不會……

    不過彈棉花並不困難,隻需要明白將棉花纖維打散使其纖維之間愈發緊密的原理就行了,當然想要彈得好是需要一定的天賦和長期的實踐作為基礎的。

    房家發奴仆顯然智商在平均線之上,一個叫做趙二牛的少年嗚嗚喳喳比劃半天,終於將棉花彈得似模似樣。彈出來的棉花雖然遠未到房俊想象中那麽密實,但是潔白柔軟像是一朵白雲,摸上去又軟又柔感受得到舒適的溫度,早已使得一眾仆役震驚不已。

    房俊當即拍板,任命這個趙二牛為房家“彈棉匠”的管事。

    趙二牛都快樂瘋了,誰能想到自己隻是一時腦子開了竅擺弄明白了二郎發明的這個器械,就陡然一下子成為管事了?難道是二郎看在大家都排行老二的份兒上才這麽照顧?

    嗯,一定是這樣,大家都“二”,所以親近呐!

    命運真是太奇妙了,升職、加薪、然後做媒的定然家門口排成隊,忽然就走上人生巔峰了!

    趙二牛二話不說,跪在地上“梆梆梆”就磕頭,指天劃地宣誓效忠。

    棉花彈出來了還不行,這樣的棉花隻能做棉襖、棉被,房俊自然不能滿足。還得撚成線,然後紡成紗織成布,才能使得棉花走進千家萬戶,棉布低廉的成本優良的質量才能造福大眾,順帶著給房俊帶來海水一樣的財富。

    當然,想要最大程度的顯示棉花的價值,那得等到開發出軍事用途之後了。

    很遺憾,房俊的化學是語文老師教的,無煙火藥他打死也做不出來……

    撚線是一門很古老的手藝,民間也有很多原始的織布機,交給盧成來負責就行了,自己隻需看看成品就好。工藝雖然原始落後,不過房俊實在不知道那種能夠一次性放置幾十個紗錠的紡織機是怎麽做出來,隻是在一張紙上寫出來大致的工藝要求之後承諾誰能研發出更先進的紡織機就賞錢百貫,之後便索性不管。

    他很信任中華民族的智慧。

    大多數的時候他們隻是不願意去想或者懶得去向,缺少創新意識。等到他們有了足夠的動力,就能立即開發出無與倫比的創造力,曆史早已證明了這一切。

    叮囑莊子裏的棉花不能用機器脫籽,種子實在太過珍貴,他怕機器對種子外皮有損傷影響出苗率,必須手工脫籽。

    “開春之後,將莊子裏所有的旱田全部種植棉花。”

    房俊吩咐道。

    占城稻屬於南方稻種,北方氣溫低作物的生長周期緩慢,即便是有優良的稻種也達不到一年兩熟甚至三熟的自然條件,隻能在南方種植。

    房俊已經吩咐蘇州刺史穆元佐,來年開春擇地種植,看看能否適應長江流域的氣候,若是不行,那就隻能在閩粵一代推廣。現在的閩粵一代局勢並不穩定,閩地多蠻夷,粵地是馮家的地盤,隨時都可能出現變化,一旦被他們得了先進的稻種無異於助長他們的野心。

    盧成嚇了一跳,勸道:“二郎,這個要慎重啊。咱家的旱田很多,都種棉花的話,糧食就要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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