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害怕不知會不會到來的天譴,還是顧及眼前的刑罰吧……

    “你這人怎說話呢?哪個蒙騙與你了,簡直胡說八道……那個啥,等等我……”

    “啊哈,這種大魚小民可是前所未見,處理起來可是很考校解骨剔肉的刀法,他們都不行,讓小民來!”

    最後一個屠夫看著剛剛一個戰壕的戰友都將他拋棄了,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向著鯨魚跑去:“誤會!誤會啊孫縣尊……小民這就切魚肉!”

    看著幾個格外積極的屠夫,房俊沒好氣的啐了一口。

    “欺軟怕硬的東西,和著老子和顏悅色的就好欺負是吧?欠收拾!”

    “哈哈!侯爺您久居朝堂,沒跟這些鄉裏的油滑之輩打過交道,所以不知這些人的脾性。您跟他們擺上笑臉,他們就蹬鼻子上臉,把您氣得不行。跟他們來橫的,他們反而老老實實,乖乖聽話。都是些沒讀過書的,有的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簽個文書什麽的直接畫押按手印!跟他們講理不行,講法更不行!就得來橫的嚇唬他們。這些家夥可不是夯貨,沒念過書,可是鬼著呢!”

    孫承恩哈哈大笑。

    房俊默然。

    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這等混跡於市井之間討生活的油滑小民最是不好對付。你跟他講道理,他們就胡攪蠻纏,難不成還能當真就砍了腦袋?

    也隻能來橫的,不聽話就揍你,別說什麽法律不法律,名字都不會寫,懂個屁的法?

    百姓見到幾個屠夫吃硬不吃軟,都哈哈大笑,難免取笑幾句。

    幾個屠夫從未見過鯨魚這種生物,分解骨肉更是無從談起。一時間手忙腳亂,滿頭大汗卻進展緩慢。知道魚肉分解了三分之一,方才稍稍找到規律,明白尋常剔骨分肉的解手刀不太適合,便紛紛跟兵卒借來鋒銳的橫刀,先將鯨魚的魚鰭割掉,然後一段一段的分割。

    金燦燦的晚霞斜照在海麵上,灑下萬道金鱗,絢爛美豔,耀目生花。

    知道傍晚,鯨魚還剩下三分之一未曾分割。

    房俊命人拾掇柴禾,搭建了一個簡易的爐灶,又取來鐵釺子將鯨魚肉串上,灑上各式調料,命戰船上的廚子烤魚肉。從船艙裏捧出幾壇子房府佳釀,來了一個燒烤大會。

    果真是“鵬之大,需要兩個燒烤架”……

    火焰舔舐著串起的魚肉,油脂滴落在篝火上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一陣陣肉香飄散開來。尚在等候分肉的百姓都站了一天,聞到肉香都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羨慕的看著圍著篝火的一眾官員嘻嘻嗬嗬吃肉喝酒。

    “天譴”所帶來的恐懼早就被饑餓驅趕得不翼而飛。在饑餓麵前,所有的顧慮都不值一提,填飽肚子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稍微醃製之後燒烤的鯨魚肉確實肉質鮮美,比之牛羊肉不差分毫,房俊幾人大快朵頤,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頗有一些山林草莽的放蕩意味,隻差一個大秤分金就可以占山為王了……

    房俊甚至把那個腐儒給叫了過來,威逼利誘就差拿刀子逼著他吃鯨魚肉。起先這老儒寧死不從,被劉仁願與薛仁貴摁著扒開嘴強行塞進去一嘴鯨魚肉之後,這老家夥一臉悲憤,咽下了嘴裏的鯨魚肉,厚著臉皮自己又倒了一碗酒……

    房俊等人指著老儒哈哈大笑,當真是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無論古今中外,讀書人都特娘的是這個德性!不僅無恥,臉皮還厚,你笑任你笑,我自吃個飽!

    這時,一艘破舊的漁船在海邊停駐,父子兩個漁夫拋下船錨,先是瞅著海灘上的熱鬧情景疑惑不解,不過稍後便從船艙裏每人扛著一大堆絲絲撓撓的東西,趟著海水走上岸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