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房俊也不認為長孫無忌是失策了,應該是他用那幾名文官的落馬,來達到既定事實,讓蕭瑀無法自食前言,撕毀兩者間的協議。

    房俊知道,江南一直相當於江南士族的“自留地”,這些江南士族在江南綿延千年、根深蒂固,早已將江南的利益視為禁臠,極為排外。

    而長孫無忌正是抓住了江南士族接二連三的失誤導致李二陛下下決心狠狠打壓的時機,趁虛而入,得到蕭瑀的承諾。一旦長孫家的鐵廠進入江南,便能借助皇帝打壓江南士族的機會迅速占領市場。

    如此一來,本應該是皇帝的利益,卻流失到長孫家的手裏。

    相比於鐵廠即將得到的海量財富來說,損失一兩個不入流的文官,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都是老狐狸啊……

    房俊不由得暗歎,再一次認識到古人的狡猾,心中沒有一絲半點的輕視之心。

    這些古人雖然限於見識,一時半會會被房俊占據先機,但是各個都是千錘百煉的精英人士,擁有著足夠的智商,哪怕處於落後挨打的形勢,一旦被他們抓住弱點和漏洞,立刻便能趁虛而入,千方百計的將利益最大化。

    房俊自然是不會坐視長孫無忌將鐵廠進入江南的,以長孫無忌的奸詐、以長孫家的龐然大物,必然會借助鐵廠將影響力迅速的深入到江南的方方麵麵。到那個時候,必然成為自己最大的掣肘。

    長孫家的利益,與房俊是衝突的。

    隻是要如何阻止長孫家進入江南,卻是要好生計較一番……

    *****

    天氣一天天轉暖,街上的行人已經脫去臃腫的冬衣,換上輕薄的春衫。

    禮部主持的科舉考試在即,街上來自各地的士子越發多起來。整座長安城放佛從冬眠中活過來,人聲吵雜,行人如織,來自天下各處的行商帶著各地出產商品匯聚如此,喧囂熱鬧。

    一連幾日,房俊都未出大門。

    在府中監督工部施工隊的工程,也順帶著接待自西域回來的管事,聽取西域的匯報。

    冬去春來,房家在西域的酒坊早已建成,從長安運過去的由豬油提煉的“甘油”一車一車抵達高昌,將去年秋天釀製的葡萄釀進行過濾,然後重新裝上精美的瓷壇,再運往關中,分銷天下。

    去年種植的葡萄尚未出產,葡萄釀的產量有限,等到明年春天,產量將會提升一倍。

    夏天亦會建成毛紡作坊,大量成品將會運往關中售賣。

    對於西域的“羊吃人”戰略,並不需要房俊投入太多的精力。基本的策略已經鋪設完成,隻需要將葡萄釀和羊絨製品運往中原售賣,然後將大量的錢財回饋給西域的貴族老爺們,必然會激發他們更加瘋狂的追逐財富,將所有的土地都變成葡萄地和牧場,再也沒有一絲一毫土地去栽種少的可量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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