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君買倒不是為了李泰著想,而是擔憂自家侯爺。

    若是這位肥王爺不知死的去招惹侯爺,反被侯爺毒打一頓,總是個麻煩……

    李泰聞言,愈發好奇了,拉著席君買不讓走,追問道:“到底發生何事?”

    席君買想了想,這事兒也不算什麽密辛,大街上那麽多人看見了,再者說眼前這位好歹是那高陽公主的哥哥,說與他聽,應是無妨。

    便將剛剛發生之事簡略的敘述一遍。

    席君買雖然沒念過書,但因是斥候出身,敘述事情簡略而緊扼重點,寥寥幾語,便將事情的始末講述清楚,而且純粹是從圍觀者的角度出發,不包含一絲主管的臆測和情緒。

    李泰便皺起眉毛,不悅道:“過分了!”

    席君買以為他說房俊過分,心裏發怒,卻聽李泰罵道:“那個臭和尚簡直妄為出家人,怎能如此失禮?漱兒那丫頭也是,幹脆一點將其轟走不就完了,何必多做糾纏?這事兒房二做得好,都特麽欺負到頭頂上了,不揍他還算是男人?若是換了本王,幹脆就將那和尚閹了,送進宮裏去當太監……”

    席君買有些愣神,頗為意外的看著李泰,眼神狐疑。

    你確定不向著自家妹子?

    李泰怒道:“小斥候,你那是什麽眼神兒?本王公正廉明深明大義,從來都是幫理不幫親,這才是一代大儒的行事作風,足以使得百姓敬服、萬民敬仰!哪裏如同你家那棒槌侯爺,遇事總是幫親不幫理,甭管對錯,先揍別人一頓再說,簡直野蠻、無知、膚淺、愚昧……”

    *****

    房俊很煩躁。

    本來咬牙默認了將高陽公主娶回家,可是現在又有些動搖了。

    無他,這臭丫頭實在不靠譜……

    先前他還覺得用尚未發生的事情去衡量高陽公主的為人,有些不公平,極力的說服自己既然曆史都能改變,某一個人又怎麽會一成不變呢?

    可是現在他心虛了。

    怎麽辦呢?

    悔婚的後果他不止一次考慮過,並不是太在乎李二陛下的責罰,大不了就當官,還能剁了咱的腦袋不成?老爹想必也會受到牽連,不過既然老爹都已經有了致使告老的打算,牽不牽連的,也無所謂。還是那句話,難道還能剁了腦袋、滿門抄斬?

    他隻是顧忌此事對高陽公主的影響。

    畢竟,一個無憂無慮的天之驕女,陡然被人退婚的話,對於名聲的打擊將是致命的,尤其是在古代。更何況那丫頭自從上次涇水橋頭事件之後,貌似真的看上自己了,若是自己退婚,對她心理的打擊更為嚴重。

    房俊有些不忍。

    但是現在不是忍不忍的問題了,是他必須嚴防將來帽子變綠……

    當然,即便是要退婚,也不能魯莽行事。

    草草睡下,做了一宿噩夢。

    夢裏自己新婚之後陪著高陽去狩獵,巧遇已經被逐出寺廟的辯機,二人眉來眼去言語契合,便結伴步入辯機的茅草房,高陽那丫頭臨進屋的時候,還眉飛色舞的回頭命自己望風看門……

    “撲棱”

    房俊猛地驚醒,一下子從炕上做起來,渾身冷汗涔涔。

    腦子裏有些亂,精神有些恍惚,仔細思索一番,才發現自己是被噩夢驚醒。

    呃……為什麽說是噩夢呢?好像也沒見到什麽血光之災天崩地裂的,隻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將上輩子電視劇看到的情節在腦海裏重演了一遍而已,為啥自己卻那麽害怕?

    心髒道現在還“撲騰撲騰”的急促跳動。

    既然醒了,自然難以入睡。

    抬頭看看窗外,東方天際已經露出了魚肚白,莊子裏的公雞也時不時的打鳴,披上衣服爬起來,推開門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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