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頓時告饒:“您可別!小侄寧願被王爺您收拾一頓,也不敢回家看我爹的冷臉。您不知道,我爹最近是越來越冷了,等閑好幾天都聽不到他說句話,那張臉,都快上霜了!”

    這番話,將李孝恭說得哈哈大笑起來,便是他身邊的兩位姐兒,也不禁莞爾。

    這年頭敢拿自家老爹當筏子的,還真就不多見。

    也不知李績那等持身守正、拘謹保守之人,怎地生出這麽一個兒子……

    席間的氣氛活躍開,李孝恭吩咐身邊的一個姐兒:“去把樓裏最好的姐兒都叫來,不把這幾位長安城裏的大紈絝伺候舒坦了,當心回頭發起火來,砸了你們的醉仙樓!那時候你們來求本王也沒用,本王也不敢跟這幾位作對啊……”

    那姐兒聽李孝恭說得有趣,掩唇淺笑,滿長安城,還有誰敢不給您河間郡王的麵子呢?

    一雙剪水雙瞳滴溜溜的斜睨了麵色尷尬的房俊一眼,或許,也就隻有這位大棒槌了……

    姐兒站起身,步履搖曳的走出去呼朋引伴。

    房俊舉起酒杯,無奈的告饒道:“王爺,所謂不知者不罪,小侄若是早知此地是您的產業,哪裏還有半點放肆?不僅咱自己不敢,便是旁人敢在此地但凡有一絲半點過分,都不用王爺您出麵,小侄立馬衝上去,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小侄這杯酒算是賠罪,大人不記小人過,咱揭過這個茬口,行不行?”

    人家李孝恭這是在表達對於房俊幾次三番在醉仙樓鬧事的不滿,拿話提點房俊。

    房俊也不是真的渾,他在這醉仙樓搗亂,削了李孝恭的臉麵,攪合了人家的生意,人家李孝恭一聲沒吭。今兒這也就是碰巧了湊在一起,坐在一桌喝酒,李孝恭說了這麽一句,房俊當然得給人家麵子。

    話說,河間郡王李孝恭的麵子,那也不是誰想給都能給的。

    但是話又說回來,能讓房俊這個棒槌乖乖服軟認錯,那也不是誰都有這個分量的……

    即便是身份地位尊崇如李孝恭,很是有些得意,高興的舉起酒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今兒本王甚是高興,能與幾位年輕俊彥,以及祿東讚大相同據一席,把酒言歡,亦是人生一大樂事,諸位,為了大唐威服四海、縱橫天下,飲聖!”

    “飲勝”,是南方用語,幹杯之意。有說因為忌“幹”有損吉利而取此語。此語源上古朝廷禁酒衍生規避措辭對策,“勝”原“聖”,指代酒,曆史悠久。

    三國時,度遼將軍鮮於輔曾說:“平日醉客謂酒清者為聖人,濁者為賢人,邈性脩慎,偶醉言耳”。

    於此可見,至少在唐朝之前,“飲聖”即“飲清酒”,“飲賢”即“飲濁酒”,而今“飲勝”乃“飲聖”演變遺存。

    “飲聖!”

    “飲聖!”

    房俊幾個顯然被李孝恭調動起情緒,大呼小叫高舉酒杯,一飲而盡。

    相比來說,祿東讚就尷尬了。

    堂堂吐蕃國相,居然跟人同據一席恭賀大唐威服四海、縱橫天下……

    隻是恰逢此時,不得不給李孝恭麵子,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飲幹了杯中酒,心裏卻是無比苦澀,也將李孝恭狠狠罵了一番,這番做作,明顯就是給我看!

    同時也極是鬱悶,本來花費重金疏通關係,越好李孝恭再此談一件大事,卻不料半路遇上了房俊,也是自己嘴賤,好好的邀請他幹什麽?

    看起來,今兒這事怕是黃了,下次再想約李孝恭,又得花費一大筆錢貨,即便是身為吐蕃國相,也不得不為這比巨額的開銷肉痛一番,那可是相當於吐蕃一年財賦收入的五分之一……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