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率怒道:“別特娘的說話了!”然後轉向葛中行,哀求道:“郎中,您細心給瞅瞅,有的救不?”

    這個一條腿幾乎被砍斷的漢子,沒有因為傷痛皺一下眉頭,可說這話的時候,眼裏的淚水卻是再也忍不住,嘩啦啦的往下淌,他心裏知道知道下腹中箭的傷勢是沒救的,可還是流浪的小狗一般哀求的看著葛中行,期盼能從這位郎中嘴裏聽到截然不同答案……

    葛中行嘴角抽搐一下,沉聲道:“箭已入腹三寸,箭簇深入腑髒,此等箭傷,無法醫治。”

    隊率雖然早知答案,可仍然有些失望,一雙眼睛瞬間黯淡下去,狠狠咬了咬嘴唇。

    屋內的傷員都聽到門口的說話,一人大聲道:“兄弟,不可孬了!老哥我亦是中了一箭,眼看不活了,咱兄弟黃泉路上結個伴兒,到了陰曹地府,再一起殺蠻子!”

    另有一人道:“還有俺!咱大唐的雄兵,活著縱橫大漠,死了也得攪起地府三尺浪!”

    營內一陣鼓噪,這些重傷在身的驕兵悍卒,哪怕麵對死亡,亦不減半分驕橫本色!

    葛中行身邊一個年輕兩種歎著氣,搖搖頭:“說得好聽是傷病營,可是但凡受了箭創,又有哪個能活著出去?”

    箭傷可治,但隨之而來的感染,才會要人的命。

    “誰說的?”

    房俊嗬斥一聲,打斷了這個郎中的話,大聲道:“隻要用心照顧,處置得當,除了傷太重的,又有誰救不回來?!”

    那郎中嚇得一哆嗦,一聲不敢吭。

    心裏卻是不服氣,古往今來,世人皆知刀傷可救,箭創難活,難道你有什麽法子?

    房俊的聲音驚動了苟延殘喘的傷兵們,他們一個個抬起頭來,望著莫名其妙來到營中的幾個陌生人,眼中都是疑問: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房俊挺直了腰杆,迎著上百道疑惑的視線,聲音又加重數分:“誰說在這裏是等死?!我房俊告訴你們,有我在,就有活的希望!”

    一雙雙昏暗的眼睛亮了起來,充滿了希翼。

    再是瀕死之人,亦不會喪失對於活著的渴望!

    葛中行一臉苦笑,將房俊拉到營外,埋怨道:“侯爺這是何必?但凡能救治,下官又怎會見死不救?可這裏傷員太多,郎中人手不夠,許多傷員都得不到及時的治療,那便救不回來了!侯爺這般一說,那些傷員必然認為吾等郎中不肯盡心救治,一旦鼓噪起來,那可就是大事,若是因此引發炸營……吾命休矣!”

    房俊哼了一聲:“以為某在胡說八道?”

    葛中行無奈:“下官不敢。”心裏腹誹:分明就是……

    房俊不計較他的口是心非,說道:“論起腑髒調理藥石配方,某離你十萬八千裏。可若是說起外傷救治,不見得就比你差!”

    葛中行愕然,隨即驚喜道:“侯爺……真的有辦法?”

    若是旁人說出這話,葛中行能啐他一臉,老子世代名醫,雖然到了咱這裏因為犯了錯被貶謫到這傷病營當一個隨軍郎中,可滿關中打聽打聽,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神仙孫思邈,還有幾人敢吹噓醫術在自己之上?

    可房俊這麽說他,葛中行還真就信……

    麵前這位,可不是普通的侯爺紈絝,那是能呼風喚雨的存在!

    連呼風喚雨這等神跡都能使出來,誰知道還有沒有什麽神仙一般的本事?

    房俊傲然道:“當然有!”

    回頭吩咐自己的親兵:“去找長孫長史,取一壇子烈酒,然後尋兩把鋒利的匕首。”

    待到親兵領命而去,房俊看了看環境極其惡劣的傷病營,心裏不僅吐槽:這麽個細菌滋生病毒肆虐的地方,好人住幾天都得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