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裏對程咬金極度不滿,但李淳風也知道拿這個老殺才完全沒轍,隻好恨恨的瞪了一眼,便置之不理,走到房俊身前,親熱的執起房俊的手:“二郎,又見麵了……”

    見麵就摸手,這都什麽臭毛病……

    房俊忍著心裏的惡寒,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回來,背到身後蹭了蹭,虛情假意的笑道:“嗬嗬,哈哈!是啊,好久不曾見到李道長,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眼前這個牛鼻子,是房俊為數不多的絕對不敢招惹,甚至有多遠就想躲多遠的人物之一,即便麵對隻占便宜不吃虧的李二陛下,房俊也不曾有這般大的心理壓力。

    無他,這個牛鼻子能弄出“推背圖”那麽牛逼的玩意,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後知一千年?若是真有那本事,說不得真能看出房俊是個奪舍的野鬼、重生的孤魂,到時候滿大街的嚷嚷,自己就得像布魯諾那樣被燒死在朱雀門大街!

    人家布魯諾還有人給他翻案,而自己呢?

    嗬嗬,估計得等到一千年以後,一個叫做蒲鬆齡的家夥會把自己的故事寫進他的書裏……

    李淳風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房俊的敷衍,依舊眉開眼笑:“房二郎當真是學究天人,貧道那是自愧不如!那一套阿拉伯數字,貧道閉關謝客、日夜鑽研,雖然略通門徑,可還是有許多不解之處,今次隨陛下前來,正要討教一二!”

    原來這牛鼻子是被阿拉伯數字給迷住了,所以才這麽長時間不見人。房俊眼珠轉了轉,一套阿拉伯數字而已,便令李淳風研究了這麽久,若是稍稍給這個聰明的道士泄露一些三角函數或者微積分,那不得鑽研了十年八年的?

    那世界就清淨了!

    程咬金一巴掌把房俊拍得回過神來:“愣著幹啥?趕緊的,陛下該等急了!”

    房俊醒悟過來,衝李淳風一抱拳,豪爽的說道:“術數之道,便在於相互討論,正好在下最近也略有所得,少不得跟李太史多多交流。”

    李淳風的官職是太史令,此時多以官職表示對人的尊敬。

    李淳風大喜:“好說好說,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拉著房俊的手臂,一同上山。

    李二陛下一襲輕衫,站在山頂空曠之處,看著熱火朝天的兵卒,眼裏滿是擔憂。本以為房俊敢在太極殿上同鄭伯齡打賭,必然是有一些匪夷所思的手段,卻不料居然是玩得老一套,求雨……

    求雨有用的話,還用你幹什麽?

    自打春旱一來,李二陛下已經在太史局的主持下,進行了一次求雨,結果自然是毫無用處,所以對於房俊此刻的舉動也很是失望,並沒有多少信心。

    隻是房俊信誓旦旦,李二陛下有沒有別的法子,權且死馬當成活馬醫,將求雨的規模擴大的十幾倍。或許上天感應到這次求雨的誠意,能夠憐惜受災的百姓,從而降下甘霖?

    李二陛下搖了搖頭,沒有多少信心。

    求雨這種事,象征的意義大於實際的用途,之所以沒到旱災的時候要求雨,不過是給下層的百姓做出一個姿態,如此而已。至於真正的效果,但凡有點學識的人都知道。

    且不說別的,老天爺是那麽容易擺布的,你說下雨就下雨?

    段瓚見到李二陛下,趕緊快步走來,單膝跪地:“末將段瓚,參見陛下。”

    “哦,誌玄家的老大?”李二陛下問了一句。

    “諾!”段瓚恭謹的回話。

    李二陛下滿意的看了看英氣勃勃的段瓚,頜首道:“不錯!威武英氣,頗有乃父之風!以後要用心做事,挑起重擔,帝國的未來,就在你們肩頭,努力吧!”

    “諾!”段瓚朗聲應道,心裏卻有些嘀咕:用心做事,挑起重擔,怎麽聽著好像不打算將我放我左衛了?

    這時候程咬金、房俊和李淳風走了過來,李二陛下一看房俊就心裏堵得慌,雖說這小子算是在太極殿上給自己解了圍,可是這蹩腳老套的求雨方法,仍然讓他有些失望,心情不是太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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