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蹦躂一會兒,翻來覆去將魏徵罵得狗血淋頭,卻發現大殿裏唯有自己的聲音,房玄齡連附和一句都欠奉,不由漸漸冷靜下來。

    “愛卿莫非也以為魏徵說的有道理?”

    李二陛下神情不善,你房玄齡也要跟魏徵學,跟朕做對不成?

    房玄齡微微沉默,沉聲說道:“其實,陛下心裏是很清楚的,何必問老臣呢?”

    李二陛下說不出話來。

    魏徵所言,一針見血,他又豈會不知?

    問房玄齡,實則也隻是尋一個台階下,誰知房玄齡竟然視若無睹,裝聾作啞,就把他放在那裏晾著!

    李二陛下真的震驚了!

    魏徵一直以來就是個炮筒子,兩天不放炮他就不舒坦,沒事兒被他噴上幾炮,李二陛下幾乎一句習慣了。之所以表現得如此惱怒,其實不過是麵皮被魏徵扇得有些疼,想要自己給自己轉圜一下。

    但是房玄齡不同!

    一直以來,房玄齡都是誠謹君子,是厚道人!

    可是現在,連厚道人都不站在自己這邊了,這……

    難道朕的錯真的那麽嚴重?

    李二陛下捂著額頭,坐回榻上,沉默不語。

    他依舊生氣,但更多的卻是在反思。

    大殿裏沉默無聲。

    君臣相對,相顧無言。

    最後,還是房玄齡打破沉寂,緩緩說道:“其實,最近幾日,微臣一直在思索一件事。”

    李二陛下聞言,沉聲問道:“何事?”

    房玄齡輕歎一聲,略顯落寞,說道:“微臣侍奉陛下身邊幾十年,一直兢兢業業、殫精竭慮、夙夜難寐,不敢說什麽功勞,起碼當得起恪盡職守,不負陛下托付。”

    李二陛下聞到一絲不好的味道,沉聲道:“愛情可是也在怨某?”

    房玄齡苦笑道:“陛下何出此言?魏徵之言雖然老成謀國、並無虛妄,但微臣深知,陛下心中始終未曾忘記初衷,隻是一時放縱,終會反思過來,魏徵,有些杞人憂天了。”

    李二陛下心裏舒坦了!

    還是房玄齡貼心啊……

    誰知房玄齡續道:“但老臣近年確是覺得精力漸漸不濟,政事之上多有疏忽。前些時日,吾家二郎也曾言,既是年老體衰,心有餘而力不足,何不早早放下朝政,即可含飴弄孫頤養天倫,亦可為後進讓路,老臣亦能在一邊敦促教誨。否則將來老臣一旦不測,這如山政務,豈非要出岔子?”

    他說的情真意切,李二陛下卻隻是關注其中一句話!

    不由得恨恨咬牙道:“房二,焉敢慫恿某之肱骨,生出淡泊隱退之心?簡直可惡!”

    房玄齡愕然,這是……給兒子招罵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