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儉續道:“擋他的路,還隻是可能,但你現在確實擋了另一個人的路,虞部郎中範大慶。若無意外,待老朽告老之後,他呂則頌就是工部尚書,而那範大慶,便是工部侍郎。”

    房俊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斷人官路,可謂不共戴天了。如此看來,也不怪那呂則頌一把年紀還跟自己叫陣……

    換了房俊自己,也不能忍啊!

    “這工部衙門,豈不是成了魏王殿下的私貨?”

    唐儉嘿了一聲,一翻白眼:“那你以為陛下要我來幹嘛?蓋房子啊?”

    房俊不禁苦笑道:“看起來,往後這日子清閑不了……”

    唐儉不悅道:“小小年紀,怎地這般暮氣?好男兒,自當迎難而上,中流擊楫,闖出一番事業!”

    房俊開始裝慫:“這工部又不是我要來的,是陛下硬逼著我的!我的誌向,就是美妾成群,家財萬貫,混吃等死……”

    唐儉聽不下去了,這混小子實在是不當人子,正想教訓兩句,有人走了進來。

    來者是個熟人。

    唐儉給房俊介紹:“這位是屯田郎中田文遠,自己人。前些時日水部郎中病重告假,水部沒有主事的人,你便先挑起來,反正這時節天寒地凍的,水部也無事可幹。對了,你那個玻璃作坊不是交給工部了嗎?正好,讓文遠協助你,老朽跟你說,這才是頭等大事,陛下愁著呢!其他的,不必在意,隨他們去吧……”

    房俊無語,這都是什麽官?明目張膽的告訴屬下混日子……

    不過,我喜歡!

    這樣的官才當得爽快,不幹活就開餉,都快趕上後世的掛名吃空餉了……

    田文遠笑眯眯的說道:“侍郎大人……屬下帶您去水部看看?”

    房俊說道:“成!”

    起身對唐儉拱手施禮:“中午屬下在鬆鶴樓擺了幾桌,宴請同僚,還望老大人賞臉。”

    唐儉無精打采的打個哈欠,擺擺手:“人老了,就圖個清靜,那鬧哄哄的地方不去也罷,你們自去。”

    既然如此說,房俊也不再多言,告一聲罪,退了出去。

    工部衙門的大院修得很是整齊,清一水兒的青石板鋪地,寬敞的院子中間植了一行六七顆懷抱粗的銀杏樹,枝椏交錯,可以相見夏日裏何等亭亭如蓋,秋日裏落葉繽紛。

    樹下分東西擺放了兩排紋飾繁複的陶瓷魚缸,不過現在是冬天,裏邊啥也沒有。

    東西兩趟值房左右對稱,房前有一溜回廊,整齊雅致。

    田文遠帶著房俊走進東邊第二間值房,門楣上有一塊“水部”的小匾額。

    值房裏溫暖如春。

    唐朝的官衙辦公條件很不錯,待遇更是人性化,冬天炭火,夏日會賞冰。工部雖然在六部衙門之中地位不高,但是掌管全國市政建設、負責皇家內苑的建築修葺,實打實的油水豐厚,待遇非但不差,甚至在六部裏可以名列前茅。

    水部值房跟後世的機關單位差不多,中間是一條走廊,兩側隔出許多獨立的單間,用以各部門辦公。最裏邊是一間寬敞的屋子,廳堂敞亮,後麵甚至還有一間供官員臨時休息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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