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眼睛都紅了,呼吸頓時粗重起來!

    他李二的皇位來路不正,所以,他比任何一位帝王都渴望得到認可!

    所以,從登基即位以來,他夙夜難寐、嘔心瀝血,做夢都想當好一個千古未有的好皇帝!不允許自己犯一丁點的錯誤,不允許自己有一丁點的懈怠!

    每一次麵對魏徵毫不留情麵的諫諍,他都恨不得將這老貨挫骨揚灰!

    可他也明白,魏征說的對,想要做個好皇帝,自己就必須認識到錯誤,按照魏征說的做。

    但是,他也是人!還是一位手執乾坤、掌握著萬千人生死大權的赫赫帝王,怎會沒有好惡、沒有私心、沒有欲|望?

    但是為了自己的夢想,所有的可能阻礙自己成就宏圖霸業的負麵情緒,都必須狠狠的壓製!

    麵對“貞觀犁”,他的確有些得意忘形,可就在他一位又要被魏徵斥責的時候,這老貨居然一反常態,唱起了讚歌?

    這一瞬間,李二陛下隻覺得渾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汗毛孔都舒坦的張開來,一股沉積了十幾年的鬱氣一朝宣泄,那叫一個舒爽!

    不得不說,人就是賤!

    這要是換了別人說出這番話,李二陛下高興肯定是高興,可也僅此而已。身為帝王,好話聽得還少了麽?

    可這話從一貫唱反調的魏徵嘴裏說出來,那效果就截然不同!

    李二陛下哈哈大笑,親熱的將魏徵攙扶起來,客客氣氣的問道:“魏卿既然也認為此物意義重大,要如何賞賜房俊才好?”

    魏徵微微一笑,恭恭敬敬的說道:“功績已有定論,賞罰皆在帝心,老臣豈敢越俎代庖?”

    這就表明了態度:今兒給皇帝你麵子,你愛咋賞就咋賞,哪怕再怎麽不合適,我肯定不跟你唱反調就是了……

    李二陛下心裏這個舒坦啊,心說你魏徵要是總這麽識趣,老子的心情豈不是每天都這麽快活?

    隻要魏徵不唧唧歪歪,那就沒人敢質疑自己了!

    李二陛下心情好得不得了,就想要封房俊一個大官,反正獻“貞觀犁”的功勞在這兒擺著,他老爹房玄齡又杵在一邊兒,誰不長眼了會反對?

    李二陛下捋了捋胡須,便說道:“房俊大功,功在千秋!朕豈能寡恩?敕封……”

    說道此處,猛然想起一件早就準備好的大事,差點抽自己一個嘴巴!人果然不能得意忘形啊,這一得意,就險些壞了大事!

    幸好反應得快,及時收口,否則現在敕封了,待會兒還怎麽封?

    那個功勞,可也不比這“貞觀犁”小多少!

    李二陛下及時收口,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話音一頓,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房玄齡,問道:“房卿啊,以你之見,房俊應當如何賞賜?”

    眾人聞言,就有些腹誹了。

    誰不知道房玄齡淡泊隨和的性子?這人即便是放在眼前的好處都不會去伸手沾一點,你這麽一問,他好意思討一個大賞?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果不其然,房玄齡上前一步,走出朝班,恭聲說道:“房家世受皇恩,粉身碎骨也無法回報萬一,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己,豈敢邀功?”

    李二陛下很大氣的一揮手,說道:“有功當賞,有過當罰,朕豈是賞罰不分之人?朕便敕封房俊為新鄉|縣侯,卿意如何?”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