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靈車,後次方相車,次誌石車,次大棺車,次鞠車,次明器輿,次下帳輿,次米輿,次酒脯醢輿,次苞牲輿,次食輿。方相以下駕士馭,士舁明器、下帳等,人皆介幘深農。次銘旌,次纛,次鐸,次蠕車……

    送葬隊伍浩浩蕩蕩,不見首尾,從南門出城。

    房俊坐在車子裏,隨著送葬隊伍晃晃悠悠的出城,向祖墳之地進發。喪事最是折騰人,房俊先是趕了上千裏路,早已困頓不堪,繼而折騰了數日,實是有些熬不住,車裏尚有幾個族中同輩,房俊卻是不認得,便隨著顛簸的馬車打盹。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走了多久,馬車突然一頓,停住了。

    房俊清醒過來,撩開車簾看了看,周遭山嶺起伏,密林都掛著冰雪。

    還以為是到了地方,前方突然傳來幾聲嗬斥,繼而隱隱有吵雜聲傳來。

    房俊皺了皺眉,將車簾徹底掀開,一股寒風頓時卷進車廂,凍得其餘幾人盡皆打個寒顫,卻是不敢有絲毫不滿之色。

    車旁自有隨他從長安家中來的仆役,見狀趕緊走過來,問道:“二郎,何事?”

    房俊問道:“前方怎麽回事?”

    仆役道:“奴婢也不知。”

    “速去看看。”

    “諾!”

    那仆役領命,快步想車隊的前方走去,不一會兒便轉回。

    “是有人攔路,不讓車隊通過。”

    房俊奇道:“可知是何人?”

    “好像是姓吳,人數不少,起碼三十幾個。”

    又是吳家?

    雖說起先是吳家同房家的墳地之爭先起了齷蹉,但是後來被李佑借機利用,以之脅迫房俊交出玻璃之法。現在房俊已經同李佑初步達成協議,自是解決了這墳地之爭,這吳家怎麽還沒完沒了?

    房俊沉著臉,箭步跳下車,向車隊前方走去,走了兩步,讓那仆役摘下腰間佩著的一把橫刀,自己帶著刀鞘拎在手裏。

    那仆役一看,知道自家二郎動了心火,趕緊招呼其餘幾名一同來護衛的同僚,緊緊跟在房俊身後。

    山路積雪,被車輪碾出一道一道的車轍,縱橫交錯,很是難走。

    房俊來到車隊前方,便見到一群人攔在路中間,擋住了車隊前進的道路。

    這夥人衣物各異,但各個身強體壯,神情桀驁。

    房遺訓漲紅著臉,怒斥道:“爾等簡直欺人太甚,蠻不講理……”

    對方一個獐頭鼠目的漢子吊兒郎當的嗤笑道:“念書念傻了吧?這塊地界是我們吳家買下來的,真金白銀,在府衙裏也有備案,不讓你走,你能怎地?便是打官司告到齊王殿下麵前,咱也是合理合法!”

    房遺訓飽讀詩書,卻是個守誠君子,哪裏會罵架這種事?氣得胡子都發抖了,也是無可奈何。

    房遺簡同一幹族中青壯氣不過,紛紛喝罵。

    對方毫不相讓,甚至有人對著路邊房家女眷的馬車吹口哨,說起下流齷蹉的話語。

    房家人如何能忍?當即呼啦一下上前,推推搡搡,怒不可遏。

    吳家這邊眾人雖然並無攜帶利刃,但都是手拎棍棒,眼看就要打在一處。

    “住手!”

    房俊大喝一聲,走上前去。

    一個吳家家丁喝問道:“你是何人?跑這裏來裝模作樣……”

    話音未落,房俊甩起胳膊,手裏的橫刀就掃了出去,刀鞘結結實實的抽在這人臉上。

    “啪”的一聲悶響,伴著一股鮮血幾顆後槽牙,那吳家家丁哼了一聲,就被抽翻在地,在雪地裏呻吟扭動。

    全場為之一靜,隻餘下清晰的北風呼嘯,以及馬匹不時的打著響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