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訓拿起名單,房遺簡也湊過來,兩兄弟逐個對照,仔細琢磨,直到確認沒有落下哪一家、哪一個,這才鬆了口氣,對老管家說道:“立即按規製謄抄訃告,命家中仆役逐個前去報喪吧。”

    老管家應了一聲,看了看端坐不動的房俊,欲言又止,微微歎口氣,走了出去。

    房遺訓如何不知老管家的想法?

    可這個房俊的風評實在太差,他可不敢將希望寄托在這貨身上,可是,這齊州城裏,又有誰能說得動齊王殿下呢?

    房遺簡到底年輕一些,性子比較衝動,此時忿然說道:“大不了,就像承宗先前說的那樣,帶著人硬闖,強行將吳家的房子清理了便是,有二叔坐鎮長安,他吳家敢把我們怎麽樣?就算官司打到陛下那裏,也是我們占著道理!”

    房遺訓皺眉說道:“豈可如此胡來?若是那吳家亦不相讓,僵在一起,父親的喪事怎麽辦?”

    房遺簡氣道:“那你說怎麽辦?我們一再相讓,一忍再忍,可那吳家囂張跋扈,何曾有過半點讓步?可惜此時給二叔去信也來不及,否則定能討得一道聖旨,看那吳家和齊王還有何話說!”

    既然提到了父親房玄齡,房俊也不能繼續裝傻賣呆了,隻好問道:“不知是何事,讓兩位兄長如此為難?”

    房遺簡氣咻咻的,瞥了房俊一眼,轉過頭去,輕哼一聲。

    你這黃毛都被蛻淨的棒槌,便是知道了又能怎地?也不知二叔是怎麽想的,幹嘛讓這個楞慫貨過來?

    房俊摸摸鼻子,有些納悶。

    咱不言不語、不管閑事,何時得罪你了?若不是言語之中提及房玄齡,自己出於禮貌問一下,誰稀得搭理你?

    房遺訓輕咳一聲,不悅說道:“二弟豈可如此無禮?”

    不輕不重的斥責房遺簡一句,房遺訓對房俊說道:“此事事關重大,遺愛也是有權知曉的。”

    當下,便將來龍去脈緩緩道出。

    房家的祖墳,位於城南舜耕山上,是一塊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

    墳地是有向口的,就是風水的朝向,引風聚氣。

    夏日裏,齊州城的富賈吳家將舜耕山上一塊無主之地買去,修了一處宅院,說是以作避暑之用。

    事實上,純粹扯蛋。

    那塊地四周盡皆是墳地,跑哪裏修宅院避暑,騙鬼呢?

    這座宅院,正巧就修在房家祖墳的向口上,擋了個嚴嚴實實。房家如何肯善罷甘休?便找上門去。起先,那吳家仗著自家的閨女送入齊王府成了一個側妃,深得齊王李佑的寵愛,很是囂張跋扈,根本不將有位當朝宰輔的房家看在眼裏。後來幾番溝通,城中顯貴不少人都出麵幫房家說項,那吳家這才鬆了口。

    宅院是絕對不會拆掉的,既然擋了你家墳地的向口,那將你家祖墳之地賣與我,你家再行遷墳便是,價錢隨便你出,絕不二話。

    至此,還有誰看不明白吳家藏著什麽心思?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