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李二陛下也還是一個人,虛榮心那玩意他克製的很好,但是畢竟存在……
盡管李二陛下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隻是怒斥讒言便能換來房俊對自己如此的態度,但是以他的閱曆看得出,這廝絕對不是作偽。
心裏比之剛剛喝的那杯宮廷大師烹煮出來的茶湯還要舒爽……
火氣沒了,火自然發不下去。
可李二也不想就這麽放過房俊,這廝實在太無法無天,必須狠狠的教訓。
“說說,你自己犯了什麽罪?”
李二陛下瞪著房俊說道。
房俊是什麽人?上輩子能靠著平民出身在官場上混的青雲直上,最起碼揣摩人心的功夫是一等一的,自是從李二陛下語氣的微妙變化裏看出端倪。
說實話,他的那個眼神,既是心底的真實表露,也多少有一點作戲的成分在裏頭,若是全然虛假,精明如李二陛下絕對不可能不察覺,看起來效果不錯……
房俊想了想,試探著說道:“罪在擅闖王府?”
李二眼神不善的盯著他。
房俊看了看身邊的兩個鵪鶉一樣的兄弟,又說道:“罪在砸了曹氏的閨房?”
李二陛下覺得自己剛剛消散的怒氣,已經漸漸開始集聚。
特麽的這個小子太渾了,東扯西扯竟是些細枝末節,始終不提自己最大的罪過。
看了看李二陛下的臉色,房俊隻能歎口氣:“罪在不遵聖旨,私自回城……”看來李二陛下還是沒打算放過自己啊,苦也……
李二簡直都無語了,這個房俊,以前怎麽沒發現這麽滑頭?口齒也伶俐了許多,不遵聖旨?你明明是抗旨不遵好不好!
雖然聽起來差不多,但是性質絕對不一樣!
不遵聖旨,有一些“情況特殊,不能遵從旨意”的意思在裏頭。
可抗旨不遵,那性質就嚴重了,藐視皇權啊!放在明清兩朝,砍你腦袋絕對沒商量!即便是唐朝,最輕也得是個充軍流放三千裏!
程處弼和李思文埋著頭一聲不敢吱,心裏卻是翻起滔天巨浪,那景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休……
特麽的房二居然敢在陛下麵前侃侃而談耍滑頭,這是什麽膽色?
便數長安城的勳貴二代,那一個在陛下麵前不是戰戰兢兢縮著卵子?
但是這一份膽色,就可以稱得上勳貴二代中的第一人!
厲害了啊我滴哥……
李二陛下咬了咬牙,覺得自己其實也不能真把房俊怎麽樣,殺頭那絕對沒想過,充軍流放?想了想房玄齡花白的頭發、日漸萎靡的精神頭兒,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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