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鶴接到潘小雨電話的時候正在濱河公園寫生。從午飯後到現在,他已經在湖邊坐了快兩個小時了。

    他的假期從來都很規律,天氣好的時候空出半天出來寫生,其餘時間做作業或學習。如果潘小雨要過來吃飯,他再出去買些菜。

    雖然從他的手藝來講,“老三樣”最拿手,但偶爾也會嚐試一下別的。

    看到手機上潘小雨的名字,他第一反應就是她晚上又要過來吃飯了。

    “林鶴哥哥。”

    潘小雨脆生生地叫了一聲。

    “晚上要過來吃飯?”

    林鶴一手拿著電話,一手仍握著畫筆在紙上描著。

    “什麽啊,我打電話就隻有這件事嗎。”潘小雨無語。

    林鶴笑了一下:“不然呢。”

    “不過……也算你說對了。”

    “什麽叫也算,難道還能是晚上要過來做飯?”

    “bingo!”潘小雨語調興奮:“但是不是我過來,是你過來。”

    林鶴吃了一驚,心裏樂道:這個妹妹什麽時候還會學會做飯了。甚至還敢“請客”。

    正想著,電話那頭悉悉窣窣隱約有其它人說話的聲音,林鶴聽不真切,卻直覺這聲音耳熟得很。

    甚至耳熟得將他的心弦撩撥起了無法控製的震蕩,愈往下壓,愈反彈得厲害。

    “你做的飯能吃嘛。”

    他定了定神,覺得從嘴裏出來的聲音都有些發緊。

    “自有高人相助。”潘小雨在那頭笑道。

    一陣微風拂過,畫紙的一角被吹得揚起了帆,林鶴兩隻手都不得空去壓,隻好先停了下來。

    “我……”

    “你別廢話啦,一會兒記得過來哦。”

    耳邊的聲音轉眼變成了手機掛斷的忙音。風把畫紙卷得“嘩啦啦”地響,林鶴打開工具包,想找一個夾子把紙夾住。

    可翻了半天怎麽也找不到。

    他盯著不遠處的湖麵愣神,想起那個下午坐在這湖邊,有人在肩頭睡著時肩上的感覺和聽到的鼻息。

    好像在召喚他一般。

    從領了成績單之後他就再沒見過楚甜,雖然住在同一個小區,可似乎不刻意去找就總遇不到。

    世界那麽大,我還是遇到了你。

    世界那麽小,我卻怎麽也找不到你。

    不知怎麽,他突然想起這句話。

    可我也沒去找過她了,不知道她有沒有找過我。

    林鶴想起剛剛電話那頭熟悉,自己卻不敢確認的聲音。

    右手食指輕輕一彈,像突然醒了過來。風又大了些,他連忙把畫板和筆收進包裏,騎上停在一邊的自行車。

    一進家門他便衝回了臥室,把畫板和背包隨意地往書桌上一放,又馬上去洗了手。手上畫畫時沾到的顏色把洗手液的泡泡也染成了五顏六色。林鶴顧不得欣賞,一邊快速地搓手一邊抬眼從鏡子裏瞧自己。

    頭發已經長長了這麽多,隻有一點模糊的曾星宇發型的影子。

    自從那次剪了頭發,本就少照鏡子的他更鮮有在鏡子前仔細看自己。這會兒看著這頭短寸長成的頭發,雖然已經和剛剪時大不相同,但總覺得不太順眼。

    他把手放在水龍頭下衝了一下,又把頭發抓了幾把。

    這下看起來順眼多了。

    林鶴滿意地揚起一個嘴角,剛走到門口,他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時鍾,才接近四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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