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河晚上並沒有來。

    這一夜,柳青梵睡得很安穩,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裏。

    一覺醒來已經是清晨,窗外晨光微熹,鳥語花香,她翻身坐起,掀開窗簾,看到外麵熟悉的景色,隻覺得像是一場夢。

    走出臥室,客廳裏靜悄悄的,在微微昏暗的光線裏,她看著牆上的自己。

    原來,我們是同一個我,我們以這樣的方式重合在一起,你是我,我也是我。

    柳青梵給自己點燃三炷香,插在桌上的香爐裏。

    身後傳來腳步聲,柳青梵回頭看去,隻見柳父站在臥室門口,用慈愛的眼神看著她。

    “叔叔早。”

    柳青梵一笑,乖巧道。

    不管是叫叔叔,還是叫爸爸,這對於柳青梵來都是一個稱呼,哪怕是讓她做個乞丐陪在父母身邊,她也甘願。

    “昨晚睡得還好嗎?

    有沒有覺得不適應?”

    柳父上前幾步,將桌上的貢品都收起來,笑眯眯道。

    “挺好的,這裏,很好。”

    怎麽會不適應呢?

    這裏是我的家,這是有我的父母,這裏,是我最後的避風港。

    “我聽清河,你家……遭遇了變故?

    你也是經曆了大難僥幸活下來的。”

    柳父看著柳青梵的眼睛道:“剛麵對這些事情時,一定很害怕吧?”

    聽著父親這番話,柳青梵隻覺得眼眶又有些酸脹。

    是啊,剛以柳青梵的身份醒來時,所有人都不認識她了。

    陳清河不認識她,父母不認識她,曾經這些最親近的人,都用陌生的目光看著她,讓她覺得委屈,讓她覺得心慌,讓她覺得不直到該怎麽辦。

    “我記得有一,你還來我家了,在門口站了會兒,就走了。”

    柳父繼續笑著道:“當時我與你……阿姨還在納悶,這誰家的孩子,怎麽站在門口掉了眼淚,就有走了呢?”

    原來是他們的女兒回來了啊!是他們老眼昏花,沒有認出女兒來,這才讓女兒傷心難過轉身離開了。

    “是,這可能就是我們的緣分吧,您看,我現在又來了,而且還住在了這裏。”

    柳青梵笑眯眯道。

    罷,她終於看到,柳父在摘牆上的遺像。

    “叔叔,您這是……”“掛著遺像,家裏瘮得慌,往日我與你阿姨兩個人不覺得,現在你也在,我怕你心裏不自在,所以先挪到書房去。”

    頓了頓,柳父撫摸著照片溫聲道:“我相信女兒也是這樣想的。”

    柳青梵看著父親的側臉。

    一年多的時光,他的頭發已經盡數變白,眼角的皺紋更深了,像是個佝僂的老者。

    其實,父親也就五十多歲而已,隻是因為女兒的死,讓他一夕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柳青梵的鼻子有些發酸,她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轉身佯裝看風景,這才擦去眼眶的淚。

    “餓了吧?

    你早上還得上班對不對,你等等,我去樓下給你買豆腐腦。”

    區樓下有一家買豆腐腦的,白嫩嫩的豆腐腦,澆上三鮮鹵子,味道非常棒,柳青梵從到大都喜歡吃。

    後來懷孕,父親不亮就買好豆腐腦,用保溫桶裝起來,坐著公交車給她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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